天空。”
“我在森林的小屋里杀过人。”迈克尔平静地说,而欧文平静地听着,“太简单了。有时候一切都太简单,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很简单,死亡很简单,难的是活下去。那是冬天,一个猎人在森林里走,我听见他的声音,在他背后举起枪。他像动物一样倒下了,我拖着他的尸体,往小屋里去。”
“你当时感觉怎么样?”
“感觉生命很容易就消失了,一颗子弹的事。”
“你解剖他了吗?”
“你猜我怎么做的?”
“我猜你解剖他了,从肚子那里开始,像划开一只鹿的肚子,把内脏弄出来,然后留着身体,这样能保存得更久。”欧文回答。没有恐惧和害怕,他的平静不可思议,他坐在一个连环杀人犯的身边,和他聊他杀过的那些人。现在他不想逃走,也不打算报警,他只是想拥有坐在这里安静说话的瞬间。
“对,像对待一头鹿。”迈克尔说,“你也是我的鹿。”
“你和你的猎物分享狩猎过程吗?”欧文问,他在想迈克尔是不是和每个猎物都进行这样的对话,让他们了解他,然后再把他们杀掉。
“不,只有你。 我不为了炫耀而杀人,虽然大多数人是。我也不用和人分享这种快感。”
“为什么告诉我?”
“等价交换。我想要你的故事。”
柔软的阳光战胜了寒冷的空气,欧文的身体渐渐热起来。他穿着一双大两码的球鞋,一件空荡荡的旧灯芯绒夹克,像男孩那样坐着。有人说,我想要你的故事。
“每天睡前,我都会把脑子里的一个怪物……也不只是怪物,有时候是一个杀人犯,放出来,造一个熟悉的故事模式,也可能是一个场景,然后在这当中睡着。”他顿了顿,开始讲一个新故事,“有一个杀人犯,戴着猪的头套,受害者在死前,以为自己看见一个猪猡。他是屠宰场的员工,把人和猪都挂在勾子上。他的神是小猪仔,他把神抱在手上,神发出哼哼声。他戴着大眼镜,牙齿不整齐。更多的猪死了,更多的神来了,直到神的愤怒太多了,他们受够了人,受够了一切,就统治了人,建了一个人类屠宰场,烤人类当食物,在他们嘴里塞上苹果,把他们做成香肠。而杀人犯,戴猪头套的那个,是神的第一执行人,他则成为了天使,变成一头真正的猪猡。现在他不用戴头套,就是一只猪猡了。三天后他自杀了,把自己挂在勾子上,像猪一样,他的腹部用记号笔写着一个词:香肠。”
“他自己在肚子上写的那个词?”迈克尔问。
“他自己写的。”欧文回答。这是个多肮脏又多怪的故事,但是他告诉迈克尔了。他还有很多这样的故事。这所有的故事都是为了把他从平庸中解救出来,然而别无他法,平庸是一种无法打破的恒定状态。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太阳吗?他又想。然后他想象迈克尔把手伸进这件大大的灯芯绒外套下面,摸他柔软的腹部,在他的肚子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字,很快这画面又变幻为迈克尔在这个平台上操`他,只让他穿着大大的灯芯绒外套,里面赤`裸着,他按他的小肚子,捏他柔软的屁股和大腿,进入他,操到他一遍一遍求饶。
恐惧、暴力、性……他把手放在膝盖上,觉得这些东西难以分割。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理解的世界更为光明,只是欧文的世界略显怪异而已。怪异和平庸,他不知道为何这两个特质会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然而这就是他感受到的真实。
阳光那样温暖,那样舒适。此刻他的世界里没有道德,没有框架,他告诉迈克尔他的故事。既然他们晚上还要做游戏,他就必然可以活过这个下午。他告诉自己享受此刻,告诉自己透过布料照进来的红色阳光就是这个午后的全部。
“坐到我身上来,欧文。”迈克尔说。
欧文朝迈克尔那边摸索着,他的手碰到他的胳膊。他移动到迈克尔那里,跪坐在他的大腿根部。他的阴`茎贴着迈克尔的腹部和大腿根部。
欧文勃`起了,他想象迈克尔拉下他的裤子把阴`茎塞进来。
“看起来你喜欢这个,”迈克尔在他的耳边笑了,“好孩子。”他轻轻蹭蹭他的脸颊,然后亲亲他。
“Daddy。”欧文说,他觉得自己很乖。
这一刻他认输了,却没有输掉的感觉,他体会到的是赢得。他正在被掌控,被迈克尔变成了一个他的所有物,却赢得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欧文很轻地叫了这样一句,然后依偎在迈克尔的肩膀上,感到好安全,也很温暖。被大一号的外套和鞋所包围,什么也不用想,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可以带他去任何地方,他可以跟他去任何地方。他好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男孩,终于有人来病房里看他,那是他的爸爸,可离开了太久,他变得不熟悉他,有点距离,也有点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叫他。这时他走过来抱抱他,他就突然又熟悉他了。还是那么安全,他还是他。
想象和故事串联起来,更多的、更深的、更缓慢的、更难以启齿的想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