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洗了西瓜,周肃正杀好之后,依然迟迟不见云烟回来,陈雄说:“掉茅坑里了吧。”
丁嘉在走廊,冲着厕所叫了一声:“云烟,回来吃瓜——”
这一喊,云烟没喊回来,隔壁302寝室的人潮水一般涌过来,三下五除二将西瓜劫掠去了一半,其中张龙吃得最凶,他说云烟骂他秃逼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毁灭性的伤害,要连吃三块西瓜才能重拾对人生的信心。
好在西瓜够大,剩下的半个依然够四个人吃。然而遥知兄弟登高处,遍吃西瓜少一人,独食是吃不香的。隔壁有人边啃边说,云烟刚才兴高采烈地往楼上跑了。
众人心叫不好,以云烟的秉性,在得知刘迪明倒了这样的血霉之后,一定会趁他病要他命,来泄心头之恨。
周肃正说:“丁嘉,那些药买得不对,你再买点红霉素软膏和阿莫西林回来。”
然后,周肃正和陈雄去了609寝室。
果不其然,云烟正耷拉着凉拖鞋,背着手,在不宽敞的寝室里踱来踱去,得意洋洋,各种羞辱,而一边的刘迪明裹在被子里一声不吭,牙都咬碎了。
周肃正进来后,对云烟说:“西瓜切好了,回去吧。”
云烟意犹未尽,不愿就这么回去。他一边嫌弃,充满了恶心,一边又想掀开被子看一看刘迪明那稀烂的屁股,嘲讽一番。
连陈雄都觉得,云哥小小年纪,貌美无瑕,却做人太绝。
听到了周肃正的声音,刘迪明终于忍不住了,冷笑着说:“这还真是你们的作风,恨人有,笑人无。丁嘉跟着你们混,真是瞎了眼。”
陈雄见他都躺平快死了,居然还敢还嘴,怒道:“你的腚要是有你的嘴一半硬,就不会烂成四瓣了!”
说者无意,却正中红心,这话勾起了刘迪明某些恶心的回忆,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咬着牙在被子里攥紧了拳头。
云烟冷笑着说:“你这皮条拉得国法校规都犯了,你还觉得自己很正义?”
刘迪明抬高了声音说:“上次误伤丁嘉,是我不对。但我一不偷二不抢,三没有组织卖淫,也不逼良为娼,只是看准了市场上的新商机,做同性婚介,按劳分配,收取佣金,你们凭什么说我犯法?!我成全了几十对爱人,他们都十分满意,同性恋虽然恶心,但他们也有幸福的权利,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哪里不对?”
这厮居然说得头头是道,云烟都有些懵了,半晌才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他妈尽和一群变态打交道,现在是活该!”
刘迪明虽是躺着,病着,对方是站着,健康着,却傲然说:“做哪一行都有风险,凡事都有意外,就算去做销售,也可能被人劫杀,钱哪有那么好赚。我宁可跑着去找死,也不会躺下来等死。”
云烟一时语塞,气焰在躺着的刘迪明面前居然矮了半截。
听到这里,周肃正终于开口了:“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这只是一个偶然?”
刘迪明不吭声了。
周肃正说:“这并非什么市场新商机,你现在做的这个,叫淫媒。全国各地,每个城市都有。”
周肃正声音平静,不疾不徐,但另外三人都没有打断,他继续说:“这么肥的油水,为什么别人不去捞?并非你别具慧眼,而是你无知者无畏,要钱不要命,敢与黑社会抢生意。”
“介绍大学生给富商,无论男女,都是高级会所的业务,他们有自己的山头,自己的猎头,自己的客户群。你好好回忆一下,事发之前,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刘迪明这才静静梳理那些事来,他刚介绍了一个外语系的大一男生给了一个日本人,日本人对那少年一见倾心,十分满意,出手大方,一次就给了他五万块的报酬。刘迪明从未尝到这样的甜头,一时之间十分兴奋。
当晚,在酒吧里,有人过来请他喝酒,说小伙子年轻有为,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干?
刘迪明一来不想在念书时将摊子做得过大,太惹人注意;二来不想与人分羹,因此他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了。
再接下来,他接到了一笔大单,对方是一群人,需要好几个年轻的学生。那天晚上,他带人过去后,对方很高兴,对他带来的人十分满意,便请他喝酒。刘迪明还算是警醒的,在知道有应酬之前,都会事先吃一片海王金樽解酒。但是那天,那酒水之中还有些别的东西。
等醒来之后,刘迪明浑身疼痛,仿佛挨了一顿毒打,衣不蔽体,后穴疼得几乎令他再次昏迷。腮帮酸胀,口腔中弥漫着一股雄性的气息。他身边的沙发上散着二十多张鲜红的纸币,有人笑着对他说,小兄弟你做中介太浪费了,自己出来卖肯定能成头牌……
想到这里,刘迪明的脸一阵红白交替,屈辱和仇恨一起涌上心头,牙关紧咬,一阵颤抖。
周肃正又淡淡地说:“以你这心性,想穷都很难,何必拿命换。”
刘迪明颤抖着说:“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周肃正又说:“那你想一想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