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有跟我说起,殿下多加留神,小心保重。”
“十五他起兵了。”
“是。”
“收到情报,本君的旧部被他留在南方。”
“是。”
“重掌兵力不用花太多时间,之后或联合或分流,本君不是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要争霸也并非不可能。”
“殿下所言甚是。”
“论人脉,论行军的能力,十五与我相距甚远,当下他得到镇南王的支持,其实不过是受人摆弄的傀儡,而本君自信能与镇车王匹敌。”
“也可以这样说。”
“除了唯唯诺诺,你就没有其他进言了吗?”
“没有。”在纱窗之前的琥珀悠然自得,像凌志只是来问他今晚要吃什么点心。
“为何没有?”也许是纱窗所挡,凌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因为有利益冲突,“我的确希望十五殿下成为皇者。”
“那为什么不劝阻本君?琥珀刻下可是本君的副侍,本君不会不听你的。”
知道吗,有多时心里在想什么,若果不说出来,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即使我如何希望十五殿下走上皇者之路,我也不愿阻挠五殿下你的心思。即使我在把五殿下你往旁的方向推,却不愿亲口欺骗殿下。我自欺地希望,不会有让你怨恨我的一天。”
听着琥珀的自白,凌志闭起双眼,感受着那份黑暗的微妙,“为什么。”
原来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份心思,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琥珀安然地笑,“也许是因为我不想只当你的副侍。”对狄煌是怜惜,对凌志的,一点点的,大概就是爱慕,大约有一点点。
凌志明白琥珀在说什么,心跳如雷,要努力克制才勉强冷静的不去闯门。自己早就明白放不开这小人儿,他的倔强,他的灵秀,但因他总是暗地回避而烦躁不安,直到这刻才肯定他心如己心。
宁静细心地包围心情起伏的人们,不去惊扰那脆弱的甜美。
过了不知几夕凌志才不舍地慢慢说,“我得走了。”
琥珀笑声撩人心扉,“嗯,小心。”
如果此刻他在自己的怀中又是怎样的光景?窗外人呼吸渐重,只是死活不愿挪开步伐,只盼多留半刻。
还是琥珀记得顾全大体,虽然他自己也是贴窗而坐,却还记得劝解,“夜深天凉,你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受寒了。”
“好。”终于离开,心中在盘算要怎样把琥珀解救出来带在自己身边。
虽然外头消息纷乱,但琥珀被关在一隅,也就乐得耳根清净,不听不想,几天下来就是弄笛自娱。反正这年代知讯流通甚难,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知有几分真假,听进去也只是烦心,何况各方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也已经脱离琥珀可以掌握的范围之内,之后是各皇子明刀明枪的见真功,不再是他那些小聪明可以参与的区域了。
那天月白来到帐子前向琥珀诀别,他们这一出关,要一个月才返。
第 35 章
看似平静的生活过得很快,冬季的寒意也随立春早过而慢慢褪去,只是这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晚,琥珀还是得每天生起炉火取暖。
这天送膳的迟来了,原来照顾琥珀起居的庆全被他派了出去,留下都是不熟悉的人,加上琥珀还算是带罪之身,被人怠慢似是理所当然。
只是今天不像是一般疏漏,敏感的琥珀觉得帐子外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像有一道紧张的气息在弥漫。
没有仔细分析,也没有向帐外的卫兵打探,琥珀随便吃了些乾粮,就寤寐休息。
直到帐外人声渐隆,吵得让琥珀不得安宁才起身披衣,静静的靠在门边,不知他们可还记得这里关了琥珀这一号人物。
门在外面封了,推也推不动。脚步声愈加杂乱,还有人不理纪律的大声吆喝,就是没有人理会这帐子,连在守卫的卫兵好像都不在了。数算日子,离凌志回营的日子只差那么一点时间,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回来。是谁在这种时刻生事?还是说这次敌人太厉害,被人攻到大营来了?虽然被淘空兵力,但总有几千人留守,只有运用得当该不会出大乱子。而且与西关的外族人为敌了这么多年,即使仇恨累积不少,却没有诱因要外族全力扑击。特别这几年由凌志掌帅印,也没犯下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
是谁呢?琥珀苦笑,好像听到有人高呼失火了。是谁要毁掉大营?
“你们守着这帐子四方,不许任何人进出!”帐外响起严厉的声音。
“徐参事。”琥珀高声打了一记招呼。
“琥珀,”徐习之不再和蔼,而是军人特有的条理分明,“五皇子狄凌志一直私集兵马告谕逆顺,有谋反之嫌,适逢我朝祸乱正起,为免夜长梦多,我奉七殿下之命清剿西关大营。”
即使各地烽烟四起,到头来还是担心凌志这一支,所以先下手为强了,不愧是魄力非凡的七皇子,“琥珀想不到原来徐大人隶属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