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面,就连出个院门儿,杨熙都觉得周围到处有人盯着她,她一动脚步,赵穆立马就能知道。
真不是她自作多情,有一回邱氏找她商量事儿,恰巧丰哥儿着了凉,邱氏不敢走开,杨熙想着左右无事,便去了秋水院,谁知道事情商量完了,还没踏出秋水院的大门,便看见红杏在外头候着。
杨熙想也不想,转身从后门离开,还得了邱氏好一通笑。
“表妹害羞个什么,迟早要见面的。”
杨熙步子迈得更快了,她现在见了赵穆就烦躁,能晚一天是一天罢。
老天爷对杨熙一贯不怎么友善,她千般回避,也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唐筠的好日子定在八月底,倒比徐媗还早些,她比张琼还要大上几个月,若不是前头那桩子破事儿,也不会耽搁到现在。
她的大喜之日,杨熙原是不想去的,唐筠成亲与她都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都是令人尴尬的那种,一是那个挖墙角的表妹,在外人眼里与杨熙的作为没什么分别,二嘛......她的夫家是兴远候府。
李太夫人的算计没成,杨熙的算计也没成,谢晋安被长公主吓唬住,再不敢来撩拨杨熙,可他年纪确实不小了,李太夫人又怕他余情未了,急着要给他定一门亲事,正好卫国公府也着急,两家一拍即合,问都没问两个孩子的意思,便将婚事定下来。
谢晋安那时正在飞雨楼里一边听曲儿,一边借酒消愁,听小厮说母亲定了唐家姑娘,顿时吓得酒都喝不下去了,回家一通闹腾,闹得李太夫人险些松口,还是长公主出手才压住了。
长公主拿了主意,谢唐两家的婚事就此定下,想着两方年纪都不小了,才定了八月底。
不知张氏怎么想的,头一天便叫了半夏来,让杨熙明儿一道儿去兴远候府。
杨熙无语,张氏又不是不知道她与谢晋安的关系,还叫她去,难道想给兴远候府添堵不成?
“太太想着,长公主对咱家大姑娘多有照拂,她老人家府上的喜事儿,咱们府里合该去道贺的。”
沈莹的变化确实有目共睹,前儿杨熙碰见她,竟没被当成透明的,虽还是没叫表姐,只微微点了点头,但这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倒不是说沈莹原谅她了,只这份儿喜怒不形于色的长进极是难得,换作以前,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半夏说得有理有据,杨熙又不能直说不好去的缘由,只得无奈的应下来,大不了到时候当木头桩子好了。
只是还有一桩头疼事,兴远候府的喜事,赵穆定是要去的,好歹谢晋安要叫他一声表叔呢。
哎,杨熙叹口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许赵穆心里膈应就不去了呢。
翌日,张氏带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兴远候府。
杨熙原以为自己应该是和邱氏或张琼同乘一车的,没想到那妯娌俩先上了前头那辆马车,留下她和沈莹,沈莹面色平静,带着红玉铃兰率先上车。杨熙也不扭捏,跟着就上去了。
沈莹闭目养神,杨熙也跟着闭上眼睛,马车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
到了兴远候府,沈莹先下去了,却没有立刻走,而是等着杨熙下来才往前走去。两个人虽没有交流,但有好几年形影不离的默契在,两个人看上去倒没有之前的生疏,看的旁人啧啧称奇。
张氏很是满意,私底下如何排斥杨熙不要紧,在外人面前,还是和和睦睦的,免得叫人看了笑话去。
李太夫人亲自出来接的,与张氏寒暄过后,又特特将两个姑娘夸了一通,那热情熟稔的模样仿佛之前那些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张氏也老练,回敬了一大推恭贺之语,两人手挽着手进了大门。
长公主在隔壁府里尚未过来,兴远候府没有别的长辈,女眷们通通被安排在花园子里。
张珂来得早,见杨熙沈莹来了,走过来招呼:“我正愁没人说话呢,杨姐姐和嫣嫣就来了。”
沈莹略一点头:“珂姐姐先与她说罢,我去给长公主请了安再回来陪你,”说完便带着丫头去了长公主府。
杨熙笑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当你要到点儿才会现身呢。”
这几个月张珂赴的宴没有十家也有八家,杨熙听她抱怨过不止一回。
张珂无奈道:“大伯母与太夫人交好,我们家来得最早了。”
杨熙点点头,张大太太脾气直爽,交友广泛,谁家有事儿都爱请她去。
“今儿可无聊了,别家的姐姐们都去了卫国公府,在这儿的只有咱们两家,”张珂无聊的转着帕子,伯母没收了她的琴棋笔墨,叫她没了消遣,只能在这儿跟不熟的姑娘大眼瞪小眼。
杨熙按住她的手:“规矩着些,叫张大太太看见了,当心又是一顿排头。”
“哎......”张珂撑着脸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杨熙忍俊不禁,什么时候嫁出去,什么时候就是头,不过,到那时候会不会有别的烦恼却又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