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壮年的马一进来,玉兰轩立时过上了鸡飞狗跳,哦不,雁飞马跳鹿鸣叫的日子......
杨熙脸色青黑,偏青黛毫无所惧,抱着鹿一顿揉搓,一边还叫杨熙过去:“姑娘来呀,呦呦可乖了呢......”两头鹿一头叫呦呦,一头叫苹苹,青黛缠着杨熙给取的,还有大雁和马,除了有名字的追风,杨熙都给取了,大雁叫露白、月明,另一匹马叫踏雪。
踏雪这名字还得了一通抱怨,青黛嫌自家姑娘不走心,马儿是乌云踏雪,取个名字就叫踏雪,比起其他几个名字来,真的很敷衍。
杨熙暗暗翻了几个白眼,说得好像追风取的很走心一样。
扯得远了,且说眼下的情形,青黛一力相邀,杨熙敬谢不敏,小猫小狗她都不敢摸,更何况踢起人来比马都毫不逊色的鹿,虽然是两头幼鹿,但她觉得,还是不要轻易撩拨人家好了,万一这鹿跟它主人一样记仇呢。
稀罕的聘礼不出意料的传了出去,直将徐侧妃禁足被解都压了下去。
张珂双眼泛光的盯着呦呦和苹苹,看了好半晌,才恋恋不舍的回头:“哎......”倘若不是聘礼,她厚着脸皮也要将这两个招人疼的小家伙要回去的,可惜了,偏给了杨姐姐这个不解风情的人。
张珂想要,杨熙何尝不想送,自从这六个金贵东西来了玉兰轩,她再没踏出过门一步,就连饭后消食都是在屋里。
“哎......”屋内的杨熙也跟着叹了一声。
张珂这一天,别的什么也没干,早先说的陪杨姐姐说话儿在看到小鹿的那一刻就被忘到了脑后,逗了一上午的小鹿,午膳过后又摆出阵势,作了一副画,还取了个“秋日戏鹿图”的名儿。
琉璃将画收起来,撤了画具,张珂洗了手,对杨熙道:“送大雁送鹿儿尚有说法儿,却不知这马,可有什么典故没有?”
杨熙默然,这个事儿她也想过,应该是在马场那回,赵穆知道她不会骑马,或是用追风送她一程,只是这却不好对张珂讲,她笑了笑:“许是恒王殿下从别处听来的习俗。”
张珂原想在成国公府里过夜,架不住张大太太隔一个时辰来催一次,催的张珂不胜其烦,却又不敢不从。
杨熙站在门口,同情的挥了挥手绢儿,闺秀们定亲的定亲,出阁的出阁,除了陈家那个奇怪的老姑娘,这么些姑娘里也就剩张珂了,张家二位太太们心急的不得了,生怕张珂成了第二个陈疏影。
聘礼张氏一点儿没留,全算作嫁妆,与邱氏先前备下的一块儿又抬回了恒王府去,送嫁妆这日,青黛也跟着去了,回来便极其热切的告诉杨熙新房里多好多好,简直就是为姑娘订做的。
十月十六,宜嫁娶。
杨熙几乎没怎么睡,闭着眼睛到天蒙蒙亮,素月进来叫起,她顺势睁开眼睛,原以为今儿定会觉得困倦,然而并没有,一早上她都精神的不得了。
换上大红鸳鸯交颈喜服,杨熙坐在椅上,任由喜娘给她开脸上妆。
送嫁的人来得不多,却也不少,方浛唐筠柳娴雅都来了,自然也少不了张珂。
“杨姐姐真是忍得,我姐姐开脸的时候可惊飞了院子里的鸟儿呢。”
张琼掐了她一把,红着脸道:“我什么时候那样了,净会胡说。”
张珂疼的龇牙咧嘴:“姐姐这功夫,莫不是跟哪个嬷嬷学的罢。”
一旁的方浛笑道:“该,就你有嘴,一天叭叭的,等到了你出阁那一日,我看你还说得出话来。”
唐筠也笑:“正是,却不知哪个少年公子有本事,能得了咱们张二姑娘的青眼。”
“哟,咱们兴远候夫人如今可是大不相同了,”柳娴雅拿帕子捂着嘴,笑的不能自已:“当真是成了亲的人就爱操心人家的亲事,我的好姐姐,可喝过了谢媒酒不曾?”
唐筠初为人妇,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调侃,当下就要去堵她的嘴:“好你个柳家大姑娘,还没当人家嫂子呢,这就护上了。”
方浛跟着帮腔:“就是就是,柳丫头这也太心急了些......”
柳娴雅定的张家六公子,这当口上帮张珂说话,方浛唐筠两个岂能饶了她。
张珂也不示弱,论起打嘴仗来,她认第二,在场的哪个敢认第一。
最后还是张琼看不下去,端出大姐的气派来,才制住了这几个不着调的。
她们闹得欢,杨熙看得也有趣儿,唯一遗憾的,便是沈莹始终没有出现。
妆容上好,杨熙端端正正的坐在,全福人定王妃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梳完头,定王妃双手捧起赤金莲花冠戴于杨熙头上,左右簪上两支五羽凤簪,罩上盖头,杨熙眼前只剩一片红色。
“吉时已到!”
杨熙心头一颤,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