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拽,将德妃带至殿外。
上了轿辇,德妃心里还犹自不信,手腕上热辣辣的,疼得钻心刺骨,可心里却阵阵冰凉。此时的德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失宠了,日后可要怎么办才好?
赶走了德妃,宏佑帝让百官们继续饮宴,“今日是好日子,不必为小事扫兴,爱卿们尽管开怀畅饮。”
百官们起身谢恩,冯魁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立下赫赫战功,就算德妃在宏佑帝跟前不像从前那般受宠了,想他如今在军中的势力,宏佑帝也不敢轻易动他。
继续饮酒听戏,酒至半酣,百官们也不像刚才那般拘谨,纷纷下了席位,各自呼朋引伴,或行酒令,或谈些家常闲话,楼中的气氛也热闹起来。
身上的袍子脏了,宏佑帝要去更衣,秦姬也一同跟去伺候,两个人向魏皇后交待一声,让她代为款待百官,然后双双下了台阶,往后堂的方向去了。
皇帝走了,百官们越发自在随意,嫔妃们也凑在一处谈论,说笑声不绝于耳,人人自得其乐。
宋辚的心此时才真正的提了起来,他回头看了阮云卿一眼,见他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心下顿觉轻松了不少。
他们的计策已然开始,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冯魁会不会上勾了。
魏皇后叫过郑长春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你速去太医院一趟,传我的话,就说德妃的伤……”
郑长春听罢脸上变色,不由打了个冷颤,沉声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快些,一定要赶在德妃之前,把这话交待给张太医。”
“是!”
郑长春转身就往外走,魏皇后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一片冷冽,她是绝不会再给敌人翻身的机会的。
德妃,这一回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姬随皇帝走了,美人不在,冯魁顿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他闷闷坐在席位上,瞧了两眼戏台,上面一个老生唱得热闹,长腔短调抑扬顿挫。可惜冯魁听不懂戏里的门道,没一会儿便有些索然无味。宫中办宴席,自然不能像在军营里似的,吆五喝六,凑在一块儿猜拳行令,闹得不可开交。此处事事得讲规矩,连喝个酒都得拿不大点的小杯盛着,哪有军中的粗瓷大碗痛快。
正自烦闷,就看见从远处的台阶上跑过来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长得眉目清秀,十三四岁的年纪,举止间略有些女儿情态。
小太监上了台阶,便直奔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冯魁心中纳闷,但仔细看去,又觉得这个孩子好生面熟,估摸着找他是有话说。
那小太监到了冯魁身边,行礼后凑了过来,在冯魁耳畔小声说道:“德妃娘娘请您速速进宫一趟,说有要事与您商量。”
这个妹妹真麻烦!冯魁心中抱怨,想来她定是为了刚才之事,才找自己过去商议对策。
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跟他来的那十二员大将,此时正在后边的位子上饮酒谈笑,身边只有那员裨将在。冯魁朝那裨将吩咐道:“我去去就回,你留在此处等我。”
那裨将死盯着来送信的小太监,上下打量几眼,见的确是德妃宫里的人,以前曾见过几面,面善得很。
心中再没疑虑,裨将只随口问道:“张桥怎么没来?”
小太监神色如常,只有袍袖下紧握的拳头,显露出他此刻的紧张。垂首答道:“娘娘的手伤了,张公公去请太医,这才差小的过来,请将军过去。”
德妃失势,宫里的太医怕是也要看人下菜碟了,这三更半夜的,小太监们去请,太医未必肯来,也只有张桥这样的身份,怕才请的动他们。
裨将越发信了,转身交待冯魁,让他速去速回,不要乱走,不要生事。
冯魁听得不耐烦,胡乱应了一声,便随小太监出了听风楼。
路上问那小太监的名字,又问他在德妃宫里任何职务。
“奴才叫云秀!是德馨宫里的掌衣太监。”
“云秀?”冯魁听了小太监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这名儿怎么跟大姑娘似的?”
“这名字是奴才的姐姐取的,奴才自小由姐姐带大,如今进了宫里,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姐姐一面,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因此这名字也就一直没改。”
冯魁心道:怪不得,怪不得这小太监说话行事,总有那么点女孩的意思,原来是因为从小养在姐姐身边的缘故。
边走边谈,转眼便出了听风楼,直奔后面不远处的一座偏殿而去。冯魁停住脚步,纳闷道:“怎么不是去德馨宫么?”
云秀暗自打了个哆嗦,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答道:“天色已晚,此时出入禁宫多有不便,娘娘怕惹人非议,这才选了一处僻静宫院,让奴才带将军过去。”
冯魁点了点头,继续跟云秀往偏殿走,越走越是僻静,就连往日随处可见的御林军,此时也都没了踪影。冯魁不禁警觉起来,心中疑窦顿生,他停下脚步,一把揪住云秀的衣领,将他推搡在墙上,恶声问道:“你到底要带本帅去何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