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已经够混乱的了。”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教堂:“拉伊莎一定不会高兴看到我出现在她的婚礼上,我就不进去额外加剧战局了。”
俄尔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虽然安菲娅和拉伊莎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但你知道的,抢捧花向来是女人们的战争,而且……”俄尔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才在赫伯特询问的眼神下继续说:“……来了,很多拉伊莎曾经的倾慕者,哇哦,真不敢相信我明明才揍过瓦西里,今天却要帮他拦着揍他的那些人。”
“哦,上帝。”赫伯特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那一定非常混乱。”
俄尔毫不客气的给了赫伯特一个肘击,让对方剩下的笑声咕噜咕噜的哽在喉咙里:“所以我趁着大混战跑了出来,现在呢,我们去干什么?要回去吗?”
赫伯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望向了远处的湖泊。
圣彼得堡的现在是非常凉爽的夏日,即使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在头顶,却丝毫感觉不到灼热,甚至天空还蒙着只有清晨才会出现的淡粉色光泽。混合了阳光温度的风吹起挡在额前的碎发,金色的光晕通过树叶的层层围堵从缝隙里漏下来,在眼睫上拦起一道绚烂异常的彩虹。透蓝色的天空被不同的微弱的色光渲染的有了层次,深深的蓝和浅浅的粉犹如加多了水的水粉颜料,一点点的渗入底色后又扩散开来,任何一位名家也无法真正画出眼前这样轻快爽朗田园小调的韵律。
所以并不像拉伊莎说的那样,是不想让赫伯特来参加婚礼所以才特地选在了夏季,而是因为,现在这个季节是圣彼得堡最吸引人的时候。
“我们去划船吧。”赫伯特收回目光,征询的看向俄尔。
俄尔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啊,米勒大叔的船一定还在湖边,我想我们大概还能找到几副渔具。”他翻着眼睛又想了想:“不过我们没有车……走过去的话至少也得要半个小时。”
“那就走吧。”
赫伯特推了推俄尔的肩膀,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反正我们的时间很充裕不是吗?”
俄尔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于是他们就这么出发了,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整齐又体面的正装,却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任泥巴和草叶上的水蹭上鞋和裤脚。虽然天气很凉爽,又走在还算茂密的树林里,但是毕竟是夏天,俄尔走了没一会就把外套和马甲一起脱了下来。他毫不在意的把外套捆在腰间,马甲则搭在手上,哼着轻快的调子,像个随处可见的俄罗斯青年。而赫伯特虽然连头上的礼帽都没有摘下来,表情却惬意的像是回到了他家的农场,坦然又放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手一前一后的走着。树林里很安静,却能听见间歇交错响起的鸟叫,还有各种动物发出的窸窣声音。伴随着他们用皮鞋踩在碎石块和干枯枝条上的脚步声,以及灌木枝叶与面料摩擦的响动,偶尔会有隐藏在阴影里的什么被惊动后仓皇逃开,昆虫、鸟,俄尔甚至还看到了一只猞猁。
“好了,我们到了。”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蓝白相间的小船就在岸边系着。俄尔招呼赫伯特上船,相比起赫伯特稍微有些笨拙的动作,俄尔的一举一动都轻盈的不像话。他熟稔的解开船的绳子,拿起船桨一顶便把船推向了湖心方向,然后跳上了船。赫伯特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动,只是握着桨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看俄尔。俄尔的衬衫因为汗水贴在了胸口上,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润U形,那朵小小的玫瑰被他穿在了解开的衬衫扣眼里,像是个别致的勋章。
俄尔接过赫伯特手中的桨,很轻易的就让小船在湖面上画出了一道标志的直线,在船尾整齐的剪开了带着淡淡凉意的湖水。此时的水是遭到阳光暴晒过的淡青色,微波荡漾着流转着水光,具有宽阔得看不到边界的声势,却柔软的如同有些许厚度的积雪,静悄悄地托举着船身。云则近到似乎是要覆到人的身上,带着巨大的雨影和压抑的寂静从头顶缓慢的路过。
除了船桨刺破水面的声音外,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赫伯特突然问:“你经常来这里划船吗?”
“当然了。”俄尔抬手擦了擦自己快要淌到脖子上的汗,停下了动作。“不过都是还小的时候,”他把手放在自己耳朵边的位置比了比:“大概只有这么高?因为家里人太多,每到夏天我们就会来这边,我总来这边,总是泡到浑身发皱也不肯从湖里出来。”
“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去平野上玩,往往是骑马,当然还骑过羊,它们很不听话但是总比自己走过去好。”赫伯特笑着说:“一个人躺在茂盛的草里,整个人被植物淹没,然后看着璀璨的银河在头顶亮起来,往往能睡的很好,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他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那个时候,哪怕我整夜不在家我父母也很少能发现。他们总是很忙,有时候甚至连身上的汗和草屑都来不及洗就上床睡觉了。”
“总要比我好吧,没有无时无刻让人窒息的担心和关注,不管我做什么在他们眼里我都像是个怪物,直到今天拉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