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就被甲士按到在地,粗暴的五花大绑捆做一团。一时之间,两人与其说是惊惧,莫如说是惊愕。未及询问缘由,便被甲士带出大殿。这时猝不及防,同样惊愕的众位大臣也反应过来,没人敢为那二人求情,因为他们同样惊惧,不知这莫名的抓捕,会不会抓到自己头上。
晋候见朝中落针可闻,将大臣们在杀了三郤与捉拿栾书荀偃二人的反应做个对比,不由皱了皱眉,已然做出决定。
“众位大夫不必惊慌,这是误会,胥大夫,快快派人释放二位将军,让他们带领军士平叛郤家余党。”
“主公——”长鱼矫连忙站出反对,却被晋候打断。
“好了,今日也叫众位大夫受了惊吓,退朝。”
长鱼矫只好把话咽下,一直到了路寝,策划除去三郤的几人一一坐定,才再次劝诫晋候。
“主公,栾书荀偃二都是人手握重兵之人,定然不忿今日之辱,恐怕心中有变,还请主公决杀二人!”
“是啊主公,”胥童也来劝诫,“今日放了二人,必成后日之患!”
夷羊五和清沸魋齐齐看向晋候,等他定论。
晋候叹了口气,说:“一天之中已杀三卿,再杀掉栾书和荀偃,八卿骤然去掉五卿,加上士燮去后未及补上的中军将佐,恐怕楚国乘虚而入。再则,寡人也于心不忍。罢了,放了他们。”
不管几人再三劝诫,晋候现在已拿定主意。
长鱼矫见晋候听不进去,在心里长叹一声,从席上起身,一面跪下行礼,一面说:“主公,下臣无德无才,况且胆小怕事难堪大用,还请主公允许下臣辞官归隐。”
晋候知道,长鱼矫是对这决议非常不满,当下心中不快,也就不去留他,任由离开。
而胥童几人,虽觉放了栾书荀偃不是好事,但有晋候在上,倒也并不十分在意。况且他们立了大功,升官进爵指日可待,哪里甘心一走了之?
三郤之事很快便告一段落,这四世八卿的显赫家族,最终不过是一人戈,就此烟消云散。对晋候来说,不仅除去三郤,还震慑了栾书,满朝自此再也无人胆敢挑衅自己权威。
至于栾书,自放归之后,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除去朝会,甚至不敢随意出门。生怕一着不慎,便引来族灭之祸。那玉看在眼里,也是一阵后怕,那日栾书若被处死,自己和越尧也就死无葬身之地,这次侥幸逃生,可不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
那玉没有亲眼见过族灭的情形,但她知道,晋国从今以往诛灭的家族不知凡几,那些手持剑戟的甲士得到的命令只有“诛杀”二字,哪里会管她那玉和越尧是不是栾家族人?
晋候到底会不会再对栾书下手?那玉觉得暂时应该不会,既然如此——嗯,还是继续躲着越尧吧……
大清早起来,那玉蹑手蹑脚的走出院门,免得叫越尧发现,被他唠叨。
还好,一路并未见到越尧,那玉松了口气,径自到栾书那里。
沿着青石檐廊拐过屋角,没想到碰见越尧站在栾书门外,正和执戟的卫士魏淙说着什么。那玉有些吃惊,见四周没有旁人,赶紧小跑着冲了过去,一把抱住越尧的胳膊,顾不上礼仪,死磨硬泡将越尧拽回住处。
“师兄,你是想请求栾书放我离开?”
“不然呢,我一劝你便躲着我,只能找他了。”
“大冷天的,也亏得师兄起个清早。”那玉干笑着说。
越尧闻言牵了牵嘴角,不咸不淡地说:“你越发的能言善道,我若当着你的面,不得被你含糊其辞打过岔去。”
那玉心说,那你还告诉我做什么?不过她是不敢硬怼。越尧不是孙周,不吃她那一套,把他惹毛了,指不定给她来一包小药粉,药晕了直接送回云梦。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干嘛非要闹到栾书那里,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怎样?”
“那好,你立马收拾东西回云梦山,栾书那里我自会去说。”越尧盯着那玉,语气不容商量。
“师兄,君子动口也得讲理,你不讲道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看来没有商量的余地,那玉皱着眉苦思冥想,这时越尧又开口了。
“阿玉,不要打歪脑筋,也别想狡辩。你若不听,这次我便是绑,也要将你绑回去。”说着,便走近那玉。
那玉一惊,赶紧说:“我回!我回还不行嘛!不过也不能说走就走,再给我几天时间酝酿托词,明年,明年一到我便离开。你看怎样?”
离明年不过几天,越尧略略踟蹰,还是点头答应。
那玉半喜半忧,喜的是暂且拖延下来,忧的是拖不了多长时间。
这时那玉有些后悔。之前说的好听,要做孙周门客,替他在新绛留意晋国消息……现在看来怕是很难实现。她若一意孤行,只能与越尧他们决裂,但这显然不大可能。
到了明年,她该以怎样的借口留在栾家?还是就此打住,乖乖回到云梦山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