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害苦了我家主公!”
强忍着咽下叹气的声音,奚翮硬着头皮低声询问:
“主公,您好歹告诉一声,接下来该怎么做,该去哪里吧?”
孙周牵着马,走在入城后的主干道上,一时间若有所失。
“去哪儿?当然去找阿玉。”
声华子则别过脸去,用衣袖不停地擦着眼睛。
奚翮脑袋一空,心想,主公莫不是打击太大,失心疯了?
“……属下愚钝,您的意思,实在不能理解。”
“最后见到她的人,就是她的所在,我要亲耳听那人说出经过。不然,要我怎么相信……”
奚翮一滞,眼见怎么劝也无济于事,看来只能尽量达成目的,之后他应该就会返回晋国。
“我们人单势孤,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咱们还是联系线人,让他们帮忙打听吧。”
“先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在言词中露了此行的目的,照旧打听楚国近来发生的事。王子围的消息是重中之重。”
奚翮松了口气,看样子,孙周的理智还在,他这就放心了。
与线人接头之后,请对方安排住处,并打听到王子围的消息。听说王子围被派到楚吴边境上巡视,现在还没回来,奚翮再次松了口气,他看向孙周,面露愁容地问:“我们是否逗留到他回程为止?不过离晋国太久了也不好吧。”
“先去埋骨葬虎的地方,”孙周马上又改了主意,“奚翮,王子围此去边境,不是没带亲信屈樊么,你今夜将他带来,我有话问他。”
“他不是在城外西郊的别庄里?”
“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
奚翮离开之后,声华子要去看看师兄是否还在医舍,便也离开了。
孙周独享一片寂静,静的他忘了自己。他仿佛看到两个自己,一个是晋候,一个是孙周;他能够预见晋候以后的路,但孙周的人生,他不知何去何从。
只要还活在世上,失去重要的人也不过如此么?还是失去重要的人也不过如此,因为自己还活在世上?孙周更害怕的,是遗忘,他害怕几十年以后,白发苍苍的他已记不清那个重要的人。那个重要的人,她的印象被时间冲淡,变得不再重要。那是多么悲哀。
而现在的他,跟阿玉之间的束缚被死亡斩断,他反而无法解脱……
昏昏然胡思乱想,转眼到了傍晚,屋里被夕阳染红,又暗淡下去,仆人进来点灯,火光凄迷的像是淡黄色的枯叶,在寒风中打着寒颤。
孙周感觉到冷,起身披上被子,还觉得冷。那寒意是从骨子里向外渗透的。
这时“笃笃”的叩门声响起。
“进来。”孙周道。
奚翮挟着一个高个男子进来,碰地一声扔在地上。他用匕首低着屈樊的咽喉,将他口中的布团拿掉。
屈樊狼狈的仰面躺在地上,匕首上的寒光让他汗毛直竖,他却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大声叫嚷。他知道无济于事,更重要的,是他怕死。
“你是王子围的亲信,应该知道他被猛虎所伤之事,你现在把与此有关你所知道的说个清楚。”孙周淡淡地说。
屈樊一听就懵了,他不知眼前这人为何绑他,就为了探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害怕眼前的胁迫,所以不敢不答,他也惧怕王子围,也不敢出卖他。
“我,我也不大清楚,我那天未曾跟随,只知道主人车架闯入丛林,遇到凶狠的於菟出来伤人,主人奋力击杀,手上也受了重伤。”
“你主人既能搏虎,便是不保驭者,为何连楚王宠臣也保护不了?他不怕楚王怪罪下来?”
“我真不清楚,也不敢擅自揣测。”屈樊摸不清对方意图,不肯多说,怕说错话,他背上直冒冷汗,说了几句,就只顾着求饶。
“不要讲多余的话。”奚翮的的匕首微沉,在屈樊的颈子上划出一条小口,吓的他立马闭了嘴。
空气突然沉默下来,孙周前思后想,总感觉屈樊说的太过生硬简单,跟他们探听的消息一个翻版。作为王子围的亲信,这么说反而太不自然,好像意有隐瞒似得。孙周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用冷酷的语气说:“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此废物留之何用,动手吧,先割了他这一无是处的口舌!”
“诺!”奚翮笑着扳开屈樊的嘴,就要掏他的舌头来割。
眼见对方要来狠的,屈樊哪受得了这样的罪,他抖成筛糠,连忙叫道:“我说!我说!别割舌头!别割!”
“放开他。”
奚翮便放开屈樊,屈樊狼狈地扭着身体,爬起来跪地求饶。
“我说,我说!大人开恩饶命那,这,这事其实另有隐情——实际上主人他看上了楚王那位新近的宠臣,想纳为己有,便设了这一死计将之藏到自己舍下……”
听到这里的孙周,一下从台榻上站起来拽住屈樊的衣襟:“这么说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快说!快说!”
“咳咳!”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