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倦地说:“我一直不敢睡熟,一点响动都会惊醒,现在好困那……”
她的话音隐没,当真就这样沉睡过去,可见是累极了。
孙周将脸贴在那玉的小脸上,摩挲了好一会儿,他抱起那玉准备离开。走到屈樊跟前,伸手按在他的咽喉上,“噶嚓”一声,骨节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宛如一个跳跃的音符。
离开了西郊别庄,在尚未睁眼的黎明和晨雾中策马赶到汇合地点。
声华子等的焦灼不已,一看到孙周便冲到跟前,见那玉闭着眼,她紧张地问:“阿玉怎么了?”
“没事,她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声华子点点头,高兴的快要虚脱,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对孙周说:
“师兄恐怕回晋国了,他也难过死了,我得赶紧给他报信,这匹马让我骑吧。”
“你只管骑,我跟阿玉坐辒车回去。”
声华子碰了碰那玉熟睡的脸颊,真实的触感让她舒了口气。她不敢耽搁时间,骑上马先离开了。
孙周抱着那玉坐上辒车,辒车上铺了席子和被子。孙周舍不得放手,一直将她抱在怀里。他吩咐奚翮快马驱车,赶紧离开楚国。
快速奔跑的马车晃动的非常厉害,那玉睡了一天也没有惊醒,直到月上中天的下半夜,她才在迷迷糊糊的呆然中逐渐清醒。
“我真的离开那里了……”那玉自言自语着,还有些恍惚。
“你醒了?”
伴随着悦耳的声音,一只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有些痒。
那玉想问的话实在太多,反而不知从何开口。
孙周等着她说些什么,却等到指尖微湿的触感,他摸到那玉的眼睛,忙问:“怎么哭了?是害怕,还是哪里不舒服?”
那玉摇摇头,她推开孙周。
“我……我还没恭喜你呢,恭喜你有了子嗣。”
孙周没有说话,那玉又将他推开一点。
“阿玉,你是在生气么,因为我碰了别的女人?”
“没有。”那玉果断地说。
“那你哭什么鼻子,瞧,现在哭的更凶了。”孙周将她拉倒怀里紧紧搂住,“傻瓜,那孩子是杞莲跟我弟弟杨干生的,不是我的。”
那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听到了这样惊世骇俗的宫廷辛秘,关键是孙周竟然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样子。
“那你不生气么?”
“不相干的人,我为何生气?”孙周用下巴蹭着那玉的额头,低声说,“现在也不要提不相干的人。阿玉,经过这一次我想通了,以后就算你讨厌我,憎恨我,我也不会再放你去危险的地方。你要的自由,太过火了。”
“这次是个意外,意外这种事情,在哪里都会发生。”
“哼,你就会贫嘴,这一次还没长教训?”
那玉咬着嘴唇不吭声,孙周没再逼她。
“车里闷不闷?”
“有一点。”
孙周便拉开车壁上的小帘子,皎洁的月光立马倾泻到辒车里头。
那玉暗自思忖,外面的风景夜色无边,这正是回家路上的风景,怪不得心里这样轻松,不开心的事,都被清风明月涤荡一空。
她看着夜色,孙周看着她,月辉给她镀上了一层朦胧迷离的光,让怔怔出神的她,显得遥不可及。他心里一惊,搂住她的臂弯收紧了些。
那玉疑惑的扭头看他。
“怎么了?”
“这像是一场梦似得。万一只是个梦……”
那玉吃吃地笑了一阵,看到孙周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她莫名感到愉快。
“我以为你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没想到你也有慌乱的时候。”
“你还说,你以为我这样害怕是为了谁?嗯,你告诉我。”
“……反正不是为了我。”
“真没良心。”
“我没良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我就是坏心眼。所以你记住喽,以后千万不要再为我这样的人以身犯险。以小失大……不值得。”
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肩膀微微耸动,孙周捧着她的脸用衣袖给她拭泪。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里发慌。乖,别哭了,我可不会哄小孩。”
那玉噗嗤一声破泣为笑,咕哝着说:“你别想趁人之危,想趁我软弱的时候占我便宜。我现在要继续补觉,咱们各睡一个被窝。”
那玉钻到被窝里,身下垫着被褥便不会咯的浑身酸痛,躺在晃来晃去的空间里反而很有意思。那玉惬意的眯上眼睛。
她面对车壁一侧,孙周侧躺着面对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
“阿玉,回去以后……”
“回去以后怎么了?”
孙周一时没有言语,其实他就是没话找话,听着那玉的声音心里方才踏实。迟了一会儿才说:
“算了,你睡吧。”
那玉含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