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答。
孟煜庭看着他黑黑的瞳仁,清清亮亮的,倒映着他的模样,只是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如今却带着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
孟煜庭不知怎的,心里一痛,捏住他的下巴:“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苏意洲冷道:“说谢谢你赏口饭给我?”
“你在说什么?”
苏意洲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仿佛要把满腔的激愤都抒发出来,他的眼睛晶亮,咄咄逼人的看着孟煜庭:“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没有把我当成是你豢养的宠物困在这儿?还是说你没有毁了我的人生,限制我的自由,甚至还强迫我做那种事情?”
他说的有点急,刚醒来的身体有些受不了,捂着胸口狠狠的喘着气。
顿了顿,他接着冷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些都是因为你喜欢我啊。”
他毫不躲闪的看向孟煜庭的眼睛,眼睛是□□裸的恶意:“可惜了,你这样的喜欢,我消受不起!”
这样的尖锐,简直就不像他了,以前苏意洲哪里会这样直接表达对别人的恶感呢?更遑论是用带着怨恨的眼神去看着别人了。
还没来得及学会爱,就已经被逼得学会了恨,这大概是孟煜庭教会苏意洲唯一的感情了。
孟煜庭看着苏意洲近乎歇斯底里的样子,平静道:“把你当宠物?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他指着床头的瓶子道:“至少我还没有把这些东西用在你身上。”
他拿起瓶子道:“这个东西,喝下去之后你就会永远都离不开我,确切的说是,再也离不开男人。至于另一瓶,喝下去后,连你自己都不会记得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苏意洲的存在。”
他看着苏意洲的眼睛,很好的捕捉到了里面的一丝恐惧,摸着他的脑袋,愉悦道:“这样,你还觉得我把你当成宠物吗?”
他觉得自己对苏意洲已经足够好,他本来有千万种方法可以逼得苏意洲退无可退,只能乖乖待在他的身边,最后却什么都没舍得用在他身上。
苏意洲看着小瓶子道:“抹去意识的苏意洲,你当然不会想要,你要的,根本就是掌控我的快*感,承认吧,孟煜庭,你根本就不曾喜欢过我!”
“那又如何呢?”孟煜庭道:“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你,你都得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苏意洲厌恶道:“我只是对你拿喜欢当借口感到恶心!”
其实苏意洲又哪里会完全不知道男男之事呢?他是学历史的,史书上竖着的又何止是一座断背山,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孟煜庭总是说喜欢他,所以才会这样对他,虽然他从来没有喜欢上过什么人,但也知道那不是喜欢。
任何关于喜欢的感情都不会像孟煜庭那样,硬生生的闯入别人的人生,抹去这个人在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还强迫着做了本该是最亲密的恋人才能做的事。
这样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说,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他,多么可笑啊!?
☆、由爱生怖畏(十一)
? 这大概是苏意洲第一次这样正面的和孟煜庭对抗,除却以前那些身体上无谓的挣扎,这样质问着孟煜庭。
孟煜庭却对他的反应感到很莫名,如刚才所说,他真的觉得自己对苏意洲已经足够宽宥。
若说苏意洲是先天的感情缺乏的话,那么孟煜庭就是后天的感情淡漠。母亲心狠,父亲不慈,兄弟倾轧,权力争斗,几乎从记事时起,他的目标就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不择手段抢来的。
在刀枪弹雨之中摸索成长起来的孟煜庭,哪怕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下意识的反应也是不择手段的占有。
在他将近30年的人生里,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靠近,却害怕被拒绝,想要拥有,却又害怕伤害。
苏意洲是他人生里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
只是,他现在犹不自知。
尽管苏意洲表现的如此愤怒,孟煜庭也没有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在他的眼里,苏意洲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他的,苏意洲的所有挣扎都只是无谓的抵抗。
他端来鲜美的海鲜粥,一点一点的看着苏意洲吃下去,好像刚才那些激烈的冲突只是幻觉一样,从来都不曾存在。
苏意洲也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时那样冷静克制的样子,只是身上还有些没有散去的冷凝。
一碗粥见底,苏意洲哑着声音道:“我师兄呢?”
“放了。”
苏意洲闻言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煜庭因为他醒来而变得松快一点的心情已经彻底的down到了谷底,转身去书房处理文件,留下苏意洲一个人坐在床上。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线,苏意洲的影子在黑暗里渐渐地朦胧起来。
他并没有等太久,不到一个小时,孟煜庭就去而复返,黑暗很好的遮掩住了他脸上的恼怒,他抱起苏意洲就往外走。
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