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除了我哥,还有这个东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高楷眼前一晃,猛然转身冲进浴室里。
高楷顿时浑身一震,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儿,地上干干净净的,路遥光着上半身躺在浴缸里,里面的水已经被染成了血的颜色。
路遥躺在浴缸里,表情很安然,睡着了一样,只是脸上苍白的像纸,没有一点生气。
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高楷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他猛然回过神来,疯了一样将路遥从浴缸里捞出来,一面解下领带去系他的胳膊。
路遥左手两道伤口,一深一浅,右手上也有一条较浅。高楷抖着手打了两个结,拿了浴巾将人包住,抱起来就往外跑。
王鹏飞的车停在外面,他人刚一下车,就看到高楷冲了出来,怀里抱着路遥,顿时吃了一惊。
“快开车!”高楷想也不想,就对着王鹏飞大叫。
王鹏飞立刻回神,连忙打开后车座的门,上车后立马发动引擎把车子开了出去。
高楷脸色如灰,脱了大衣紧紧裹住路遥,额头上都渗了汗,嘴唇微微颤抖,目光紧盯着怀里已经人事不知的路遥。
路遥身体体温已经很危险了,高楷用下巴贴着他的脸,感觉着凉意慢慢传递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生命的流逝,不着痕迹,但却能清晰的感觉的。
这种感觉是灭顶的,非常糟糕。明明见过太多死亡了,为什么现在,他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甘心?
☆、针锋相对
王鹏飞一面驱车在车流中穿梭,一面隔着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情况,脸色也慢慢难看起来。
就是不开口询问现在的情况,大致是个什么事情,王鹏飞还是能猜到一些,尤其是这事情发生在路遥给他打了电话的现在。
只是不明白路遥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面抱着路遥的这个男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但也明白他的身份可能不简单,跟路遥的关系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认识路遥这么久,其中一点一滴也不难看出些头绪。
王鹏飞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开车。
中途,高楷打了个电话,简短的说了两句,表情看得出焦急,两只眼睛里也带着血丝,看着挺骇人。
高楷却并没有在意前面开车的人的视线,只低头盯着路遥,一只手压在他脖子上,感受那点逐渐微弱的脉搏。
车几乎是一到医院门口,立刻就有医护人员迎上来。
高楷将路遥放上担架,跟着快步上了电梯。
张立权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看到高楷一脸焦躁的靠墙站着,脸色阴沉,身上外套扔在一边的椅子上,身上的白衬衫上满是血迹,领带也不翼而飞了,衬衫领口开着。
王鹏飞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低垂着头,看到张立权过来,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沉默了。
“怎么样了?”张立权刚一开口,高楷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医生就从里面走出来。
“谁是病人亲属?”
高楷和王鹏飞都猛然一惊,走过去同时开口。
“我是!”
“我是!”
高楷转头看了王鹏飞一眼,王鹏飞心里不是滋味,就听高楷转头问医生:“怎么样?”
“血库里血不够,病人急需输血。你们这里谁是AB型?”医生脸色很不耐烦。
高楷点了点头,“抽我的吧。”
医生只点了一下头,就转头对护士道:“快点儿!”
高楷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医生走了,他被安置在路遥旁边躺下,侧头去看,路遥还处在失血性休克之中,需要依赖仪器呼吸,也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但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包扎过了。
仪器的滴答声显示,路遥的心跳还在。
护士拿着针头低头给他抽血,脸上面无表情,看他盯着旁边的人看,忍不住说:“你是病人什么人?”
高楷转头看着她,没说话,护士看他没开口,也就没追问,而是说:“看他手腕上的伤口,割得挺深,一般自杀行为的患者割腕都是伤口一边儿深一边儿浅,这个有点儿不一样,像是怕自己死不了似的。”
高楷低头看了下胳膊上慢慢流入针管的血液,又把目光转向路遥。
护士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是不是愿意听,口气也不热络,“这种人,一般大夫都不愿意救,就算救回来,他也会想法儿去死。说句不好听的,他病在心里,把他身体救回来了,心里的口子没法儿补上。”
护士看他的眼神,知道他在听,苦笑了下。恰好医生过来,看了躺在一边的高楷一眼,冷不丁说了句:“所有自杀的人,家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啊,干嘛不晚点儿回去啊?那不就正好成全了他?”
高楷皱眉看向这中年医生,有点不可思议。那医生只是毫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到一边路遥的身边,对护士说了两句,就转身出去了。
路遥被转入特护病房。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