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裹着大衣走了。
高楷低头去看路遥,伸手摸了摸他的指尖,冰凉冰凉的。他轻轻握了一会儿,才给他塞进被子里。
他向后靠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路遥合着的眼睛,心里回味着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他没想过,路遥会有自杀的勇气。这种所谓的“大爱”,跟路遥沾不上边,甚至他从未考虑过这个“如果”的可能性有多大。
路遥总是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傻事,而这一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
那种惊心动魄,高楷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体验过,但滋味不好,他从未打算再次经历。
但事情总有例外,或许就在某个不经意之间,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外表不变,内在却也已然变质,这是不争的事实。
路遥是什么时候开始倔强得叫他开始焦虑的呢?高楷此刻已经没有更多的心力再去解读了。
他不在乎的东西很多,但显然不包括路遥用这种形式作出的最后决断。
为什么路遥在感情面前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这种感情究竟有什么不同,高楷说不出来。
万物总是一体两面,相对的,路遥的决绝却又足以敲碎他最后的底限。
这个笨蛋,兴许就是因为太笨了,所以才看不懂人心吧?高楷低叹一声,像是有些无可奈何似的。
值班的护士和医生交替着来了几次,路遥情况还算稳定。高楷快天亮的时候靠着睡了一会儿,早上的时候,护士看过路遥之后,让他先回去休息。
高楷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说不定,不过不会出什么事了,起码在他恢复体力之前,想再做一回傻事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积攒体力的。”
听了这话,原本打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的高楷顿时打消了念头。
不过高楷没等多久,王鹏飞和张立权前后脚的来了。高楷看到他,脸色不太好,但鉴于说不定路遥醒过来会想跟王鹏飞说点什么,高楷也就没说什么,接过张立权递给他的车钥匙就走了。
接下来,张立权请来的两个特护,轮流守着路遥,高楷顶着一张满是疲惫的冰块儿脸走了,张立权反倒松了口气。
看到王鹏飞,倒是一点嫌隙都没有,笑着问:“来这么早?”
王鹏飞戒备的看着他,冷声道:“跟你很熟吗?还是你打算帮你老板赶我走?”
张立权耸耸肩,“你跟我家老大下的战书,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想问你吃过早饭没,一会儿有人送过来,一起吃点儿。”
王鹏飞有点错愕的看着他,转头看了看一点苏醒迹象都没有的路遥,“他没事了吧?”
张立权笑着说:“路遥是个二缺,你真看上了?”
对于张立权的直白语言,王鹏飞听了挺不高兴,虽然他不知道这家伙对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挖苦还是套近乎,但看样子不像有敌意。只不过心里为路遥觉得挺不值。
“他挺单纯,高楷配不上他。”
“配不配得上,我说不好,不过,不适合倒是真的。路遥对感情看得很重,高楷恰好相反,这两个人凑一块儿,本身就挺可笑。”张立权拿出烟在鼻子前面闻了闻,但没点,笑了下,才接着道,“你要是是真心的,我说句实话,就赶紧下手。他缺心眼儿不会想事,干脆点,你就带他离开高楷就完了。”
王鹏飞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你老板刻薄你了吧?”
张立权笑了下,“呵,我替他去死都行。只不过……我老板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身边太复杂,不适合像路遥这样的傻缺、一根筋的二货。”
张立权一口的没好话,然而王鹏飞并没有从这些词句里听出一点点的讨厌,反倒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面前这男人心里通透,说不定,还挺疼爱路遥。
走到医院门口,高楷掏出钥匙取车。回到家才觉得浑身疲惫,前所未有的被榨干了精气神一样,重新走进屋子,还有一种恍惚感。
他想上楼洗个澡,但是却鬼使神差进了路遥的房间,他看着浴缸里殷红的血水,生生打了个寒战,才回过神来,将水放了,开始清洗浴缸。
他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才想起件事来。回到路遥的卧室里,那个小小的U盘还躺在地上。
高楷忽然想笑,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差不多等同于一切了,但昨天他完全没想起来这东西的重要性。
或许,他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一些事情了,一些从前没打算过的事情。
手里的东西,即使没打开看过,高楷也清楚里面是什么,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东西究竟为什么会在路遥手上,不过,得来全不费工夫,也是件好事。
☆、意外的平静
这几天前前后后折腾着,高楷精神不太好,也并没有好好休息,此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前还是挥之不去的是路遥躺在浴缸里的样子。
高楷睁开眼睛,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拿过一边的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