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石在哪里?”
“不知道。”
“在帝国吗?”
“不知道。”
“或许是,联邦?”
“不知道。”
于是一次重似一次的鞭子落了下来。柯恩很耐心,就像为了捕猎潜伏几天的狮子,我只能比他更耐心,更沉得住气,才可能赢回这一局。
为了让受刑人模糊日夜的概念,房间里的灯光永远是一样的,柯恩的刑讯时间也完全飘忽不定。而这全程,查尔斯都在旁观着。
仿佛一场角力。
有一次,他尝试了新的方法,把我绑在椅子上,注射迷幻神经的药物。生理上的反应不可避免,我只能努力抓住迷蒙中的一线清醒。
柯恩慢慢旋转阀门,加大剂量,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殿下,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吗?”
“最可怕的不是痛苦,而是看不到希望的等待。在漫长的等待里,你会开始想,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到底,有没有人能够来救我呢?”他像一条冷静的,嘶嘶的毒蛇,极力诱惑出人心底最深的恐惧,而他说的,确实也是大部分人担心的。
我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聚焦在柯恩平淡的面庞上,我开口,也许是憋的久了,喉咙反而嘶哑的不成样子:“上尉,你未免……太愚蠢了。”
我扯了扯嘴角,等他俯下身来。
“比起你那套破烂理论,我更相信我的同伴。”
柯恩直起身,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冷静之外的情感。
他被惹怒了。
我被粗鲁的绑回了型架上,针剂一管接一管的推进颈部,等到第四管的时候,查尔斯终于开口道:“停下。”
柯恩眼神有些不稳的回头看他:“殿下……”
“四管,你是要弄死他吗?”查尔斯的声音很冷,“柯恩上尉,别被愤怒冲去了理智。我们的目的是永恒之石,不是弄死……”他微妙的顿了下,又继续道,“帝国的一个王子。”
柯恩低下了头,拿针剂的手微微颤抖。
时隔许久,那个苍老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了。
这次,那声音里带了一些强硬和焦急:“殿下,我们需要尽快问出一个结果。这几天,那边的行动有些奇怪,就怕他们不相信我们,快了一步,我们就会前功尽弃啊!”
查尔斯揉了下眉心,也很疲惫的样子,沉声道:“就算再急,万一把他弄死了,你们该怎么交代?他虽然反了,也还是父亲的骨肉……”
那老者的语气终于激昂起来:“他不是!”
“亚连.康士坦丁只是多年前圣殿里一个女人的孩子,如果非说和皇室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只有他身体里可能还有一滴帕尔诺王子的血!更何况,祭司出生方式之奇特,殿下也应该有所耳闻,这一点血缘还说不定有没有呢!这就是个野种,只有殿下还被蒙在鼓里!”
查尔斯完全愣住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目光呆滞的在我身上晃了一圈。
我不禁有些想笑。
沙哑着声音开口:“查尔斯王子,叫了我那么多次的哥哥,感觉亏不亏?”
查尔斯看了我一会,眼神复杂难明。
但他再开口时,还是否定:“不行。就算他不是父亲的骨肉,现在知道永恒之石下落的人只有他了,万一死了,你们到哪再找去?”
那苍老的声音尖锐了许多:“殿下究竟是为我们着想,还是在一味护着他?”
更多的声音从黑暗里响了起来,切切察察,嘈杂的像原本空旷的房间里飞入了一群雀鸟。
我知道,他们终于忍耐不住了。看来索兰他们在外界的行动,确实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在这片混乱中,一个沙哑中带着磁性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行了!”
“帝国内部居然为这点事就要起内讧,连我都觉得好笑。查尔斯王子,”那声音像是对着查尔斯,我看到查尔斯侧过身去,看着那黑暗里的某一点,脸色不太好看。
“你也未免太过优柔寡断了一些。区区这么一个人,死了就死了,死之前,能撬开他的嘴不就得了?”
查尔斯沉声道:“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是吗?”那声音里多了一丝玩味。
短暂的沉默。
我看不到查尔斯的表情,但他的拳头隐忍的攥紧了。他没再说话。
那声音便带着笑意说:“柯恩上尉,可以注射了。”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在柯恩把第四管针剂扎到我脖子上的时候,我不可置信的吼出了声:“查尔斯!!你他妈竟然敢和虫族联手?!”
在这一刻,满室又陷入了空前的死寂。我只能听到药剂发作时自己艰难的喘息声,许久,一个人才缓缓从黑暗里走出来,摘下了兜帽。
黑发,红眸,却并不是西斯。
他的声音更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