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依旧荷枪实弹为负隅顽抗做着准备。
甚至更加疯狂。
原本不在今日处决名单上的人在枪口的恫吓下走出牢房,排成一队,朝毒气室的方向走去。队伍中是抑制不住的抽泣声。
突然,守在毒气室门口的纳粹军官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瘫软在地,手.枪撞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砰”的闷响,仿佛一个引爆连锁反应的信号,附近的纳粹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昏迷过去。
队伍还按照惯性往前走了好几米,然后人们愣住了。已经走进毒气室里的人像疯了一样从里面跑出来,队伍彻底乱了。骚乱一路从队列扩散到牢房。
只要解除了武力威胁,人类的求生意志就会爆发出无穷的能量。
昏迷中的党卫军士兵会不会成为囚犯们泄愤的对象,温蒂没有深入去想。也许无法避免,但这是最后了。欧洲战役就要结束了,她看了眼萨克森豪森阴沉的天,走进了黑洞洞的集中营中央大楼。
温蒂找遍了所有还在使用的集中营,守卫森严的萨克森豪森是最后一个。
“吱呀”一声,审讯室深处的铁门门轴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一声叹息。接着,微弱的光线洒进完全没有窗户的房间,竟然有些刺眼。
女人瘦骨嶙峋的身体被束缚在纯铁的座椅上,灰色的囚服上血迹斑斑。但她的脖子依旧挺直,顶着一个快露出骨骼轮廓的头颅。
白色的微光下,女囚犯亮得吓人的蓝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似乎是要在突如其来的光明中将门口的人影看清楚。
“我真没有想到来的是你。”她沙哑的嗓音如同几千年没有喝过水一样,语气却是从容,“就算是汤姆来,我也不会惊讶。”
温蒂快走几步进入审讯室,魔杖挥动,治疗咒语不要钱一般地使出去。最后是一瓶魔药。
女囚犯端坐在铁椅上,任由温蒂施法。她的皮肤渐渐变得红润,不再是青白色的干尸模样了。她还是瘦,瘦到皮包骨,眼窝深陷,头发发白,只有优雅挺直的脊梁还能依稀看出曾经的模样。
温蒂蹲下,像小时候一样将手覆在她的膝盖上。
“战争结束了。我们胜利了。”
“哦。”女囚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只这一个弧度就美得惊心动魄。
温蒂替她解开束缚,扶着她走出暗无天日的森森牢狱。空荡荡的囚服挂在她的身上,像一个大布口袋,被风吹来吹去。
她很轻,即便是温蒂的臂力也能够撑起她。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荒谬了,两个将老弱病残占了其二的女子,相互搀扶着走过已经陷入暴动的集中营,走过茫然的儿童,走过双手沾血的妇女。
“我好像听到鸟鸣声。”
温蒂侧着耳朵听了听,清朗的鸣叫轻得如同错觉似的,但它确确实实存在,从北到南,从西向东,覆盖了整个欧洲。“是福克斯,三短一长【1】。”温蒂呼出一口气,“我们胜利了。巫师界的战争也是我们的胜利。”
“提问:世界大战的意义是什么?”安娜用法语说。
温蒂下意识地用法语跟她对话:“我不知道。也许,是每个人都被卷入其中?”
她的回答尖酸又刻薄:“愚蠢,就是战争的意义。”
注【1】:三短一长,摩斯密码的V,victory胜利的首字母。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实在是,写不长……
还有,这个故事当然是he。我松某人擅长傻白甜,从不写虐。
第126章 解放(下)
“你们相信格林德沃就是错的!”阿克曼说,“人造人完了,圣徒完了,格林德沃也会完蛋的。”
费恩·库克站在密密麻麻的蛋状培养箱前面,闪烁的红光照着他没有表情的面孔。“与其说我是相信格林德沃,不如说我是相信秩序。”他望着在培养箱中沉睡的魔文战士,“我曾经在没有秩序的环境中生活过,所以我知道秩序是如何保护着弱者,守卫着公平。”
“你看着这些人还能说出这些话吗?!这些秩序的牺牲品!”
费恩像是没有听到,继续按照自己的逻辑说话:“有秩序的军队比无秩序的乌合之众要强大,就算是你们的海岸志愿队,不也是在向着有秩序有纪律靠拢吗?秩序本身就是人类社会最核心的竞争力之一。”
他扫视着房间里的培养箱,外头魔咒对轰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但那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他们是最有秩序的。”他轻声说,继续握着魔杖守卫着,“我不会投降的。”
阿克曼气得直跺脚:“别的学生执委会成员都投降了,就你死脑筋!”
费恩微微笑了一下:“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叛变两次不好做人啊。”
“你是学生,也没有杀人,不会有什么严重惩罚的。同学们都可以为你做担保。”
费恩还是摇头。
他在等结果,阿克曼也在等结果。
虽然圣徒的各个据点都被攻陷了,但巫师界不同于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