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悲痛欲绝的皇后已经被人扶回了宫中,而皇极殿广场上,东方政眼睁睁看着儿子七窍流血悲鸣落泪,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就是自己那个飞扬不羁的儿子。
男人咬牙将昏迷不醒的儿子搭在肩上,恶狠狠的看着东方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以东方家第二十六代家主的身份将你逐出东方家族,从此,你与我东方家再无瓜葛!”
东方明却挑了挑眉,不咸不淡的说道:“把他害的这么惨的可不是我!要找,你找那个女人去!”
“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东方明冷冷的扔下一句,便架着儿子离开了。
众位朝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将国相驱逐,甚至连皇后,不,是太后都没搭理的东方政,不由得叹了句人比人的死。
不过他们显然也只有羡慕的份,毕竟人家东方家虽然近些年已经低调处事,不涉朝堂,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却是实打实的,不然就算东方澈再聪明强干,也别想而立之年就当上三品大员。
而显然,他们没什么时间在去瞻仰东方父子的背影,因为在下一刻他们的眼睛就开始明显的不够用了。
皇极殿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赫连天霖身着白色披麻孝服,端端正正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身后涌出大批的宦官宫女,以另所有人都震惊的速度在台阶上铺好了白布。
同时,大开的宫门口涌进大批的持刀之人,他们有男有女,且个个腰间挂着牙牌,穿着统一且崭新的制服,款式却是满朝官员完全没有见过的款式。
那衣服似箭服却没有箭袖,袖口紧扎,腰佩皮带。通体玄黑,胸口处和双肩处用彩线织着四爪飞鱼纹,花纹栩栩如生。这些人冲进之后便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原本围着大臣们的侍卫,而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府军前卫指挥使陆昊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卸了下巴压了下去,顺带拖走了淌光血的赵大人的尸体。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等到仪仗都进来站好了,众位大臣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而就在大家眼花缭乱看着周围的一切时,已经有眼尖的大臣看到在皇极殿的台阶下,四个人已经恭恭敬敬的跪好,其中第一个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太监曹安,他的身边则是天都巡防营总兵石敢和左副都御史徐亮,而离三人有些距离的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和进来人一样的衣服,单膝跪倒,低垂着头。
于是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那个人,恨不得从那人身后将其看穿一般,而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她缓缓抬起头,转过脸,对这种人微微一笑。
“啊——”一声尖叫响起,就见文华殿大学士张世炳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而一旁的文渊阁大学士李桓则根本无暇理会那人,眼珠圆瞪,手指着那人不停的抖着,牙齿上下打颤,半天才吐出一个字:“鬼!”
比较起这两个不争气的同事,一旁的东阁大学士张志高倒是冷静很多,他皱着眉拍了下李桓,低声在对方耳旁说了什么,这才算是稳定住了对方的情绪。随后其他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总算是把张世炳弄醒了,而其他人显然不明白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这时就听早已经站好的唱仪官高声喊道:“赐丧服!”
于是,一群宦官宫女跑过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端端正正放着白色的孝服。
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拿起来套在官服外,却在套上身的一瞬间纷纷白了脸,因为,几乎所有人的孝服都格外合身,明显是提前定做的。
一些聪明的大臣的手脚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今天的一切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若是继续往下想就会发现这个刻意里居然将皇帝的驾崩也算计在内了。
东方明看着手里的孝服,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女人,冷哼一声,将衣服套好,不慌不忙的道:“如今边关告急,成王兵临城下,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应对之策啊?”
按照大渝的传统,先皇驾崩,太子至少要守孝七天不得继位,所以现在赫连天霖还是太子。
看着男人那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少年却并不慌乱,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兵部尚书于天虹!户部尚书赵之敏!”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急忙上前行礼。
“户部立刻清查国库钱粮,以及今年各地税银,明日一早报上来!”赫连天霖雷厉风行的道:“第一,认命西北大营副将北辕靖为平西将军,负责带兵击退赤月进攻。第二,命金山关总兵唐旻全力配合关外六营作战,不得以任何理由固守怯战。第三,减免冀州附近的徽州、赣州和丰州三年赋税钱粮,并封徽州总兵北辕简为将军,立刻组织人马前往附近的冀州镇压叛乱。第四,命闽州总兵武亮迅速组织百姓内迁,保证百姓的安全。以上行动附近州府务必全力支持,否则按欺君罪论处!”
少年还带着奶味的声音清脆的下达了所有的命令,竟瞬间就将在场所有人镇住了,他说的条理分明,就连站在前排的东方明都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