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中州历185年。
涉水村是华平县管辖范围内最偏远的一个村落,三面高山林立一面是华江最湍急的河道,故而交通十分不便,唯有一条狭窄无
比的临江小路与外界相连。
同其他村子同族同姓不同的是,涉水村村民是多姓杂居,据说是建国时期逃难来到这的一批难民。
村民本性淳朴,加之山中宁静,一点小事便会在瞬间传遍全村。而这天大家奔走相告的却不是谁谁谁半夜敲了村东寡妇门,而
是另一足以震惊全村的消息。
闵家小子从城里妓馆买回个媳妇!
现在还不到秋收时,村里人本就闲着无事,一听这消息二话不说的放下手中一切赶来看热闹,本来安静的村间小路上此刻熙熙
攘攘的站满了三五一群的好事者,个个抻长了脖子等着。
闵家小子大名叫闵释,是十五年前,前任老村长从华江里捞起来的孤儿,当时的他只有十岁,长得浓眉大眼很是讨喜,不过他
似乎受了惊吓,醒过来后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性子沉闷的吓人,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问出个岁数和名字,其他的这孩子
便一个字都不说了。老村长看他可怜,便将他收养在自己家中,全当是认了个养子。
闵释虽然性子冷,却手脚麻利肯吃苦,村长很是喜欢,每每都把他带在身边,日子久了,老村长觉得孩子总跟在自己身边长此
下去不是办法,村中虽有识字先生,老村长却嫌弃人家上不得台面,于是张罗着要送闵释去县城里读书,而村长家并不富裕,
他自己的几个儿孙也都是在家务农,这次要花大钱送个外姓孩子去读书,引的几个儿女又哭又闹一时间家里乱的不可开交,无
奈此事只好作罢。
既然不能学文,老村长便托人在县城武馆里给闵释找了个学徒的差事,即能学本事,又包吃住,以后学得一身好武艺去大户人
家做个护院或者当个镖师也算是有了个营生,老村长此举总算是得到了几个儿女的一致同意。
闵释是个很知感恩的孩子,在武馆学艺的几年里勤勤恳恳,学了一身好武艺,而且还不时回村看望老村长,虽然还是那个冷闷
的性子,却因为习武的关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硬朗。
闵释十八岁那年,老村长突发急病去世,几个子女分了遗产,只给闵释剩下了一个村后山的一处破旧的小屋。不过闵释也不在
乎,因为他已经出徒,被县城里的大户张家聘去做了护院。
可是两年前,自从老村长死后再也没回过涉水村的闵释突然出现,俊朗的脸上愕然是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的让人心惊不
已。他不管大家的询问,独自住进了后山的小屋中。从此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后来听去县城的人说,他
做护院时勾引张家小姐被人毁了容赶了出来。
木轮车咯吱咯吱的压过土地,高壮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口,一群脖子都快断了的好事人终于把人等来了。
闵释推着板车,一张本应俊朗的脸被三道疤衬的十分狰狞。
不大的木轮车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成一团,身上裹着一张鲜红的红缎被单,被单很大,直接盖着头脸,像极了裹着茧的
蛹,根本看不清楚面貌。
张家婶子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儿媳妇:“这盖得咋这么严实?啥也看不见呀!”
旁边的年轻妇人生的扁平一张脸,一张大嘴巴涂的红彤彤的,穿的花枝招展,看着俗艳不堪,她听到了自家婆婆的话,鄙夷的
啧了一声:“肯定是见不得人,那种地方买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一旁的李家闺女不解,问道:“不都说那种地方的女人狐媚的厉害,男人见了都卖不动步吗?”
张家儿媳妇翻了个白眼,说道:“李家妹子,你是不知道,你说的那是年轻的时候。你也不想想,年轻的又长得漂亮的哪个老
鸨子舍得把这样的女人让出来啊?就算是让出来,那也是天价,就凭他姓闵一个穷小子,自己的破屋子都没钱修,哪儿来的钱
买?”
众人一听,不仅心中有些感叹,当年老村长家盖房子,闵释拿出了全部的积蓄,以至于到最后他自己回到村里时,连那个四处
漏风的小房子也拿不出钱来修。
想到这,对着车上的女人大家的兴趣顿时少了几分,特别是那些村里面进过县城见过“世面”的男人们,城里妓馆他们是见
过,但那也只是站在门口看看,根本不敢往里进,毕竟那里的花销可不是他们这帮穷鬼能遐想的。本来他们兴致勃勃的想来看
美人,此刻却不由得想转身离开了。毕竟能让这样的穷光蛋出得起钱买回来的女人,可想而知,到底是个什么长相的。
旁边一个村里的老光棍听到这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往墙根一蹲,嘴里嘟囔:“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