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疼,胳膊疼
疼,腿疼
疼,腰疼
疼,最要命的是浑身疼
“胖虎,还不快给小爷揉揉。”床上的人睡意未消的咕哝了下,仍闭着眼睛道。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那人有点不耐烦,睁开了懵懂的眼睛。这一看,瞌睡虫全跑了。
这并非他的睡房,而是一间陋室。一床一桌再无它物,床边的两双鞋给这个空旷增添了些许微妙。一双藏青色布鞋。一双鹅黄粉坠绣花鞋,——并没有。只是一双蓝绸缎面鞋,鞋子他认得,是他一个礼拜前花二百两银子买的。
一堆衣物随意堆砌在墙边阴影里看不真切,身上传来冰凉凉的触感告诉他,那堆衣物里有他的
门没有锁,月光从微开的门缝中撒进来,照的一室清辉。这是瞧不起谁呢?那人不满的蹙起眉,竟然连个守门的也没有?
“你没事吧?”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柔软清透,在这微凉的夜里竟有如沐春风之感。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莫非仙人跳?他恶狠狠地吼了声,想转过身去把那人看个仔细,奈何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在下赵檀树。咳咳咳”话未完,咳声起。
“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敢把爷绑成粽子?”那人骂了一半,责难之声戛然而止。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他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子,话锋一转,嘿嘿讨好道,“兄台,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八福街走到头往右拐那里有个破庙,庙前一尊石狮子,狮子脚下一块青砖,砖里一个木匣子,里面是我爹存的私房钱,至于钥匙嘛,嘿嘿,被我偷走藏了。我家丫鬟九十八个,个个柳叶眉,樱桃口,明眉皓齿。”
“倒是财色兼备。”赵谭树很上道的回应。“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动那些人,咳咳咳”调侃了一半便兀自咳起来。言外之意,两人同病相怜。
刘渺将信将疑的收住了声,仔细聆听身边的动静,片刻心里便有了数。赵谭树的声音一直来自同一个位置,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处境只怕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真是奸人当道,世风日下,吃个饭也不得安宁。别人还能温香软玉,我倒好!”刘渺刚抱怨完,意识到不妥,尴尬的收了声。
“公子稍安勿躁,我们先想办法逃出去。”赵谭树并无恼意,仍旧好脾气道。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就叫我刘渺吧。”
“刘公子”
“刘渺!”正在气头上的刘渺哼了声。
“刘渺。”赵谭树双唇分分合合好几次,才把这声刘渺喊出口。
“这是哪里?”刘渺脸色稍霁,开口问道。原本他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期待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只言片语。毕竟两人现在在一艘船上,他不知道的对方没道理知道。
“杨柳巷。”
“奶奶的,竟然厚此薄彼?”刘渺怒瞪了双眼。这就让人心里不平了。
“看到十里开外那棵大柳树了没有?那是杨柳巷的地标。”
刘渺循着声音睁大眼睛往外看,连柳树的影子都没有。
杨柳巷,名字听着诗意,但实则没有它的名字那么风雅,而是暗娼之地。
“你是怎么进来的?”刘渺好奇的问道。
“庙里上香回家路上被劫来的。”
“我看你拜的怕是送子观音吧?”刘渺揶揄道。打劫不是劫财就是劫色。若为财,又何须将他们二人绑来?想来是劫色了。
听到他的打趣,赵谭树笑了笑。
“你还有心情笑?不怕他们把你绑了去当压寨相公?到时候再生上一窝小土匪。”刘渺气得冷哼道。
“有刘渺在,我怕什么。”身旁含含糊糊响了句。
“也是,有本少爷在的地方,他们怎么看得上你。”被恭维的刘渺心情大好。
“快点想办法逃出去,不然天马上就亮了!”刘渺焦急的催促。
“现在刚掌灯时分。”
“”
赵谭树话音刚落,顿时感觉身体慢慢恢复了掌控力,想是封锁的穴道自然解开。他挣扎着坐起了身,果然看到刘渺也艰难的动了下。
盖在二人身上的薄被因为他的起身滑落一角,露出刘渺的半个肩膀和捆在身上的铁锁。
刘渺挣动了半天,发现并没有起色。只有头部能稍微动弹,身上似压了千斤担,他无奈的望向赵谭树。
云遮住了半个月,一片阴影透过门缝打在赵谭树的脸上,一时间朦朦胧胧。刘渺叹了口气,赵谭树果然跟他一样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过来,我帮你咬开绳子,你再想法儿帮我打开锁。”刘渺灵机一动,朝着赵谭树提议。
“这只怕”赵谭树蹙眉。
“还不赶紧!一会儿人来了,咱们都要被抓去做压寨相公了!”刘渺急的吼道。
赵谭树闻言不敢再多做耽搁,凑身过去。
刘渺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