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里没有昼夜之分,只有无边无际的漫天星辰。
伊娜和雪诺在没有灯的星光游乐场里并肩坐着,眺望远处的宇宙和极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讲她小时候在荒星上的经历。那是一个用做实验基地的小星球,自转周期比南十字星快了许多倍,每天都能看见十来次晨曦与夜幕交替的景象。星星像白色的小石头,洒落在昏黄的天穹上。没人管她,她就躺在沙砾间,看日月轮转,光影流淌。
雪诺听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为什么是在荒星?皇室成员不都应该在首都出生吗?”
她说:“那算是个意外吧。”
“嗯?”
伊娜却不肯再解释了,摸着他的耳朵尖,反问:“你小时候呢?”
“我小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
“肯定比我小时候有意思啊。”
他抖了抖耳朵,含糊其辞:“就、就是一些很无聊的狗血闹剧。”
“闹剧?”
“反正都过去很久了。”
他不想说,伊娜也没打算逼他。她嗯了一声,凑过来,把侧脸贴到雪诺的小腹上。
雪诺顿时僵住了,嗅着她身上清淡的甜香,不自然地问:“不是讲好今晚不要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呀。”
“那你控制一下信息素。”
伊娜睁大眼睛:“我自己都没闻到而且,我只是想听一听孩子的动静。”
好吧,都怪他鼻子太灵,自寻烦恼,淫者见淫。雪诺哼了一声,移开脸,忿忿说道:“这才几天,受精卵都没分化好呢,怎么可能会动。”
“是吗?”
“就是!”
“你怎么又不高兴啦?”她问,声音又轻又柔。
“没有。”
“嘴巴都撅起来了。”
伊娜用手碰了碰他的唇,那点不高兴的线条就软化了。雪诺半张开嘴,怔了一小会儿,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
“伊娜。”他说,“我可能是困了吧。”
“那我们去睡觉吧。”
“好。”
过了很久,雪诺还赖在她身边,不肯动。
“起来呀。”伊娜哄他,“听话,我们又不能睡在地上。”
“伊娜。”
“嗯?”
“肚子里的孩子想听你唱催眠曲。”
他不擅长说谎。伊娜看着他,他脸颊发红,眼神有些闪躲,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呼之欲出的期盼。明明是自己想听,还要假借孩子的名义。
伊娜忍着笑:“人家还没分化好呢,耳朵都没有,怎么听。”
雪诺又重重哼了一声。
“所以,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伊娜并不是一个经常唱歌的人,更没什么表演催眠曲的经验。说白了,在这么多年以来,她甚至几乎忘了催眠曲是什么。
不过嘛反正雪诺看上去也是个没什么童年的家伙,伊娜觉得自己只要唱一些比较舒缓的流行音乐,就能把他忽悠过去。
伊娜清了清嗓子,开始哼鸣。
她嗓音甜而柔美,虽然技巧乏善可陈,但只要低低地唱着,就有一种令人放松的气质。雪诺垂着眼眸,望向窗外亘古不变的星空。尾巴本来在空中晃悠悠地摆动,过了一会儿,频率也慢了下来,最终停歇在她手背上。
等旋律告一段落,雪诺开口,小声抱怨:“这不是催眠曲呀。”
“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换一首。”
“喜欢。”
于是她继续唱,雪诺躺下去,靠在她的膝头。窗外的极光逐渐暗淡,像一场轰轰烈烈的焰火走到尽头。她随着舒缓的节奏,在雪诺的背上轻拍柔板。
等最后一个音在空中散去之后,雪诺打了个呵欠,变成兽形态,闭上眼睛。
伊娜把他抱起来。雪豹乖乖的,像一个小枕头,依偎在她怀中。
“晚安。”伊娜说。
“喵。”雪诺说。
第二天,雪诺又接到了来自组织高层的视频请求。
那时候,伊娜已经从一个没有自由的囚犯,变成了飞船的半个主人。
她包办了三餐,换着花样给怀孕的投喂各种营养餐。同时也没荒废自己,还借助星光游乐场的废弃设施,做了一些恢复性的训练动作。
三楼的船长室和救生飞船也检查过了,设备齐全,安全性良好。只要交通管制一结束,伊娜有101%的把握,将雪诺完好无损地送回南十字星。
至于雪诺的光脑,她可以随便借用,但依然只能看看新闻,严禁向南十字星当局或者首都发送任何求救信息。
“有监控软件。”雪诺解释道。
她嗯了一声,坐在雪诺身边,乖乖地看他刷网页。
当通讯请求出现在屏幕上时,雪诺的表情顿时变了。他犹豫不决地看一眼伊娜,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