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
阿媛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赶忙侧头看去,微暗的夜色下,那个不住往额上擦汗的人不正是王山泉吗?
☆、第50章
王山泉看着被烧得焦黑的房子, 擦汗的手停下了,他木然了半晌,竟有些失魂落魄一般。
“烧了, 怎么会被烧了?!”王山泉似乎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惊讶地大喊着,那样子倒不是作假的。
忽而他无视阿媛和颜青竹的注视, 环顾四周,看到地上一把烧黑的锄头。
王山泉提起锄头, 往空腔腔只具几堵黑墙的废墟走去,他匆忙地搬开地上掉落的杂物, 走到原先阿媛卧室的墙下。那处被烧倒了一半, 只有根基处还残旧。
王山泉操起锄头, 猛地对着那面墙开始撞击挖掘。
阿媛与颜青竹想要说什么, 却都默然了, 隐隐想到了一些可能, 却不敢肯定,只也跟着走到近前。
烧过的墙壁有些松散,王山泉几个锄头下去, 砖石都掉落下来。
又听得一声不同的声响,一个约两尺长一尺宽的方正物事掉落出来。外表已是焦黑, 但形状尚完整。
阿媛与颜青竹均是吃了一惊, 王山泉却蹲下身来,将那物事毛糙的表面剥离了。
一个木头匣子落在三人眼前,除了边角被烤得漆黑, 没有大的损毁。
王山泉如获至宝,喜极而泣,“还在……还在……没有坏……没有坏……我就晓得,包一层火浣布是安全的,你娘听了我说的话……”
此时不用说,三人均知道这匣子里的物事不简单了。王山泉不欲窥视,将匣子捧到阿媛面前。
“你自己打开吧。”
阿媛接过,见上面的虾型锁有些熔了,倒不需要转对码,让颜青竹接过,使劲一扯,锁便掉了。
阿媛吸了口气,慢慢打开了匣子。匣子里的东西也用浣火布包住,待一一拆开,方见真容——四锭船形元宝,每锭约莫是十两的分量;一块玉佩,吊穗已在高温下有些焦糊变色,阿媛看玉佩的图样有些熟悉;再有一个大抵是铜铸的小沙弥摆件,双拳大小,颜色已有些发黑带绿。
阿媛想起那玉佩是她小时候柳巧娘时常拿出来摸在手里的,大约是她父亲当年送给母亲的信物之类。想必柳巧娘寻夫不成,心灰意冷,既不愿睹物思人,又生怕丢弃,便将玉佩放入了匣中。
沙弥摆件尚不知价值几何,又或许并不值钱,如同那玉佩一样是有情思寄托的物品。
因而整个匣中,最具直观价值的便是那四个元宝了。
王山泉看到那四个银元宝完好无损,心下舒了口气,还好他能够补救,否则他会良心不安一辈子。
阿媛与颜青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意外的喜色。四十两,果然是比这个房子值钱太多太多了。
可阿媛还是禁不住叹了口气,悠悠地想,母亲从前说给她留了嫁妆,想不到是真的。一直以为就算真留有钱财,也只怕早就被吴有德翻走了,原来母亲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对自己的打算,只是她弥留之际已经神志不清,又不得言语,没机会告诉自己这个所在。
阿媛想到什么,转而对王山泉道:“王大叔,我记得我叔死的那天,你便问过,我娘有没有告诉我藏钱的地方,又说,让我多挖挖,说不定还有别的地方藏着钱。当时,王大叔就是想告诉我这堵墙的秘密吗?”
王山泉叹息一声,点头道:“不错,当时就是那个意思。不过,你那时候一定觉得我的话很奇怪,毕竟你叔刚走了,你也想不到这事儿上。
其实,在宅中藏钱是很多稍富贵的人家都会做的事情,只是村里人有钱的不多,没钱自然没这个习惯。我年轻的时候,曾在镇上给一个富家做工,大厅里直接贴一块三尺见方的金砖做门槛石,人家想盗都盗不走。”
王山泉讲到年轻时的经历竟有些怀念,不过他知道现下不是自己滔滔不绝的时候,赶忙转回正题,“你娘当初找到我,便说了这个意思。我知她是再嫁,自然要多给自己留条路,现下看来,她当年做这件事,真是做得太对了。我得她信任,自然从来未把这个秘密跟人说过,而且每一行有每一行的操守,我是匠人,这点操守是有的。
我想你们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个地方,应该不用我多说。还有……我家里那个悍妇,她见不得人家好。若知道我替你们找到这么多钱……只怕……
我刚才才晓得你们这里意外起火了,马上就跑过来看,还好这些东西都没有损毁,我也就安心了。只是,财不可外露,这些钱穷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们自己收好就是。也莫让我家那口子晓得了是我替你们找出来的。”
阿媛见他老实善良又胆小的模样,心想难道着火的事情真的与他无关?
王山泉是背着邱氏出来的,现在只怕邱氏发现后已在家里提扫帚了。
他转身就走,只听身后的阿媛道:“王大叔且慢。”
王山泉停下,阿媛又道:“我家的房子不是意外,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