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出了门。
不料邱氏今日诸事烦闷,虽有鼾声,却睡意不浓,听到异动,悠悠醒来。
见王山泉已不在身侧,心道他莫非是想通了要去挖宝?可他为何表面上不同意,背地里又独自前往?难道这男人竟有了别的想法,待挖出了钱财要抛了自己,自己享福去?
邱氏想到这些年自己仗着当年几亩地的陪嫁,一直骑在王山泉头上。若王山泉有了这等想法,也不奇怪。只是她邱氏如何甘心?于是她马上拿了家里的锄头灯笼奔赴而来,心道,就算他要抛了自己,自己见了钱财,由不得他不分一半。否则便要用这秘密要挟他,任谁也讨不了好!
邱氏百般心思地赶过来,却见三人已把宝贝亮了出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道自己嫁了个混账男人,竟是榆木脑袋。
邱氏与王山泉在废墟中争执扭打,邱氏早占上风,王山泉只是躲闪,不敢还手。两人身上不过一会儿都被烧黑的墙粘得乌漆嘛黑。
阿媛与颜青竹将两人吵闹的话语听到耳中,倒是明白了他们一前一后到来的缘由。心中感激王山泉不为钱财所诱,自又憎恨邱氏只怀私念。
不过见他们夫妻二人似都与纵火无关。二人虽目的不同,但都怕房中宝物被烧毁了,实没有动机来做这件恶事。
那到底谁和他们有深仇大恨?
邱氏闹腾一阵,忽而停下了。转而走向阿媛与颜青竹。
“话我不多讲,既然是我家这口子给你们找到了这箱东西,你们感激也好,什么也好,总得分一些给我们吧。就算你这房子没被烧,还是只得七两银子而已,如今我们可是给你找回了足足四十两银子。”
阿媛与颜青竹对视一眼,都向邱氏露出一丝冷笑。
颜青竹道:“哦?那你想分多少?”
王山泉一把拉住邱氏,向颜青竹讪笑道:“她说笑,说笑,哪里能分钱啊,那我成什么人了?”
邱氏一把撩开了他,狠声道:“怎么不能分?若是你私下把钱挖来,整整四十两都是我们家的!见者有份,本来就是这个道理!”
说罢,她又对阿媛与颜青竹道:“你们虽是年轻,一些道理也该懂的。多的不要,银锭分我们十两!”
阿媛早知道邱氏会狮子大开口,哼笑一声,没有答话。
颜青竹将手中的匣子合拢了,也没有说话。
王山泉拉过邱氏,直往外走,他是男人,他也有自尊,要面子。若邱氏从前做了什么,他只当她是背着自己,而不是自己无力阻止。可现下邱氏是当着他的面丢人现眼,他再也按捺不住。
邱氏怒极,反手一甩,她是个颇有力气的农妇,这一甩竟让没有防备的王山泉朝墙上摔去。
王山泉头面撞墙,一个吃痛,伸手一摸,灯笼的微光下亦能看到手上黑漆漆一片里掺杂着点点红渍——这一撞,竟是又破了头,又染了黑。
邱氏正欲向阿媛与颜青竹说什么,突觉肩头被人狠狠拽着,迫使她转了个方向,迎面来了猛烈一个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王山泉这一巴掌下去,自己也惊呆了,似乎十多年的怨气都在这一掌打出,又似乎失去的男人面子都在这一刻找回。
邱氏晕头转向,还未反应之际,王山泉伸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刚才我不想说,现在是你逼我说!这房子是不是你烧的?你昨天说,若我不肯来挖出宝贝给家里,你宁愿烧了也不便宜他们。”
阿媛与颜青竹一时愣怔,旋即也觉得,若邱氏说过这样的话,只怕真是这么做过。只不过在纵火以后又忍不住来瞧瞧,得知钱财无损,自然想分一杯羹。
二人正暗叹一句,好狠心的妇人!那边,邱氏却忍不住反驳起来。
“你他妈有没有脑子?当着他们面说这个?还怀疑我?”邱氏觉得,王山泉说了刚才那番话,她想要分钱的意图就站不住脚了。
王山泉瞪眼看着她,“不是你还有谁?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刚说完这话,人家房子就无缘无故被人烧了?我要休妻,我要休妻!我没有这么恶毒的婆娘!这房子值七两,你一个人还去,还不了,就让官府来抓你!”
邱氏眯起了眼睛,面上露出狠色。
“原来你扯出这件事冤枉我,就是想休妻?”
邱氏刚刚脸上吃痛,现下又感觉王山泉故意整自己,一时怒起,“你凭什么说我烧了!我说了这话就是我烧的?你要找借口休我,也不必找这个由头。”
两人又是一阵争执扭打。
王山泉从前是畏惧邱氏才不还手,如今欲在别人面前大展雄风,自然不再手软。
邱氏见他如此,自也拼命还击。
一番相互痛打,两人能都挂了彩,却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阿媛与颜青竹本来不欲相劝,好让邱氏吃亏悔悟,承认做下的恶事。
如今却一人一个把他们拉开,生怕出了什么人命大事。
颜青竹比王山泉力气大,尚拉的住他,而阿媛哪里拉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