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根本不找我茬儿。有个过去NG十几回的长镜头,我居然一遍过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仔细想一想,便能想出来个一二三,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男一也不见得比我演得哪里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我在片场被人吹捧的几乎下不来台,趁着中午的间隙,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坐了一会儿,想想还是给赵思阳打电话,王朝其实说的挺对,饭是对方赏的,一句谢谢是应该的。
我打过去的时候,赵思阳显然有些意外。
我想着快点把感谢的话说完,免得节外生枝。只是我说道一半的时候,赵思阳忽然在电话那边问我:“什么投资?”
我心中冷笑,但嘴上还是解释:“拍戏的投资。”
赵思阳相当冷漠的说:“我撤资了,你不要现在来我这边说这些废话,你说了,这笔钱我也不会投,你就后悔去吧。”
我简直不敢信我的耳朵,把电话拿下来看了一下,确定没打错电话,才反问道:“钱是一笔过来的,都到了三天了。”
赵思阳忽然停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
我也在赵思阳的错愕中明白过来,那笔钱不是他出的。
我几乎条件反射的想起来,沈裕!于是我又拨通了昨天那串神神秘秘的号码,又要开始破口大骂。
他以为他这样就能收买我?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我骂到一半的时候,发现电话根本就没有接通。
我去跟王朝说这件事的时候,王朝显然也没料到,嘴上说“怎么可能?”。然后一脸惊诧的到一边打电话去问给他消息的人。
我坐在折叠椅上气得发抖,又想了想,就跑回更衣间换衣服。我不要用沈裕的钱,我不用他给我颁发这种安慰奖,我不要喝沈思的血,吃沈思的肉。我出卖沈思不是为了沈裕和狗屁前途,我为我自己,我想要他,仅此而已。
到我上戏的时候,有场务过来叫我,叫了两遍,我没动弹;没多久,王朝过来叫我,我说我不去。
大概门外有人在看,我在更衣间里听到王朝把围观的人劝走了,这才进门来。
我说:“我不拍了”
“放你妈的臭狗屁!”王朝劈头盖脸就骂我。
“你杀了我,我也不拍!”我在门里面冲他吼。
王朝手里有钥匙,自己开门摸进来,我都不想抬头看他。
他的语气忽然软下来,那是一种几乎是可怜和哀求的口气:“你不拍了,多糟蹋别人的心思啊。”
糟蹋谁?糟蹋沈裕吗?哼。
王朝又说:“你猜钱是谁给你拉的?”
我说我不猜。
“你还记得那个沈思吗?”王朝忽然问我,他一直不知道我在家里金屋藏娇呢,他以为沈思都是好远以前的事情了。
“你别提他!”
“他进去了,你知道吗?”王朝闷闷的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放屁!”
“就俩星期前的事儿,他好像躲了一阵子,洗钱、藏毒运毒,自首的。”
我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的说:“放屁!没有这种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认沈思犯罪的事实,还是否认沈思被捉到的事实。
“他不可能自首的!”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反驳。
“这笔钱,是从那边出的。经办人你猜是谁?张自鸣。记得不?当时送你去那个别墅的那个……我打电话问他情况呢,他说这钱是沈思那边给的。”
“沈思怎么会有钱!分明是沈裕!”我脱口而出。
我几乎有点失神,我明白过来,但是不敢相信。沈思从来理智大于感情,他从来不会意气用事,他不爱我,他不会为了我自投罗网的!他只是嫌我了,所以才无声无息消失的,他才不会为了我有戏拍这种屁大的小事,断送自由跟沈裕交易的。
不会的!
我用手堵住耳朵:“你别编谎话,我不听。”
可是我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王朝看实在劝不动我,把他的手机放在我的手上:“你自己打给张自鸣问一问。”
我不可能打给张自鸣的。
不是我断送了沈思,沈思他不爱我,他不会为我做多余的事情。他为我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玩牌的时候假装输给我,就是我晚归时候,给我留门,他根本不喜欢我,明明他只是抛弃了我。
如果张自鸣说沈思是自己自投罗网,那我就没办法否定那些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一定活不下去。
我还是要找一个人来恨比较好;我还是不讲理专门恨沈裕比较好。
然而我没办法不去想沈思的事情,我还是去拨了张自鸣的电话,我在电话里问他:“沈思现在怎么样,他会被怎样判刑,他会不会死?我可不可以去看他?”
张自鸣一头雾水,王朝又拿电话去解释了一遍。
张自鸣显然不关心沈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如同一些男人不爱看都市爱情剧一样,他们也不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