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北璃,樱花盛开的国度。也是他的母国。
他,终究忘不掉那抹樱红。
赵毅风一怔,看着烛火照耀下的人。
这,是最后一次他求自己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在自己身边……
“好……”
明知道去北璃逍遥崖快马加鞭半月才能到,这短短的一天又如何去北璃?
可他……还是答应了。
赵毅风轻轻抱起他,轻阖双眸,掩饰那一抹悲伤。
扯过一旁的披风,将他包裹严实,打横向外走去。
带着孱弱的江玉树驾马去北璃,无疑是雪上加霜。可这是江玉树的选择,而赵毅风给他的是尊重。
纵使他是他的妃,他是他夫君。
赵毅风抱着江玉树去了马厩,沿路撞人不知几何,可众人都知道元妃将殁,竟没有忤逆,任由他在皇宫策马,奔驰而去。
去北璃逍遥崖的路那么远。
这一刻,赵毅风多希望自己可以跨越千山万水。
赵毅风只知道自己一直驾马狂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风刮在耳朵上的疼痛。
秋风越来越寒,坐下的马好似累了,怏怏的甩动前蹄。
江玉树紧抱着赵毅风的腰身,抑制口中的鲜血。
伸手去感触风在手中走过的感觉。
冷、凉。
出了姜国境内。
雪竟然落了。
明明才九月,这场雪提前了。
纷扬的大雪落在两人身上。
赵毅风只管一路纵马。
在一处山坳处,马失蹄,向前扑去,赵毅风抱着病弱的江玉树滚下马背。
雪不到半刻钟将这处山坳铺满。
远远望去,苍茫一片,看不到前路,皑皑白雪也不愿成全他最后一个心愿。
江玉树紧抱着他,轻轻问;“赵毅风,到北璃了吗?”
赵毅风紧握他手,轻阖眼眸,锁住他即将破眶的眼泪,木木不答。
江玉树淡淡一笑。“无妨的。”
他们没有来到北璃,一天的时间不够到北璃和姜国的官道。
风雪阻碍,他们在一处看不见的山坳。
不知名,不知地,只是有无数的落叶和白雪。
赵毅风绝望的闭眼,连他最后一个要求都不到。
江玉树躺在他怀里,面白如瓷,荏苒虚弱,白色的衣和白色的雪衬得他清亮的眸子黑黝黝的吓人。
赵毅风的身体还是那么灼热,胸膛的温度依旧。江玉树在他怀里细细感受,伸手摸索过每一寸。
看一眼铭刻,都是奢求。
只能用手眷念余温。
一点一点加紧手臂的力道,江玉树又向赵毅风怀里挪了一分,拥住他。
他想再贪恋一下他胸膛的温度。
也想,看一眼。
看他看不到。
脑中有的是他记忆深处的温柔浅笑。
等笑容凝固,心跳停止,呼吸浅薄,那才是真正的长相守和长相思。
等他走后,赵毅风的世界中或许就没有江玉树一人,也不会有那段缠绵悱恻,十年纠葛的爱恨。
没有到逍遥崖,这里是一处不知名的山坳。
马累了,风雪阻碍,他们被困在这里。
赵毅风抱着江玉树,将头埋在他脖间,在他耳边编织最美的情话:“这里是逍遥崖呢,玉树你感受到了吗?”
江玉树微微一笑,血从唇角边流下,染红了白衣,染红了白雪,也染红了赵毅风的心。
这里如何是逍遥崖呢?
半月之期已过,这一天如何到逍遥崖?
赵毅风,你连谎话都不会说。
“赵毅风,我终是看不到北璃逍遥崖的日出和樱花了……”
此生,都不会看到了。
人生,原来在此处留有遗憾。
赵毅风蹭着他侧脸,紧紧搂着单薄消瘦的他。“不会的,待来年,我把举国都种上樱花,这样玉树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
樱红再妖娆,此生也无缘。
江玉树轻触他容颜,笑凝唇:“毅风,我好累啊……”
十年里,从没有好好睡过一次。
赵毅风抚摸他侧脸,哽咽声声:“累,就睡一会儿,我一直在你身边。”
这些年,你一直护着我,助我。
我知道你累了,这次可以好好睡一觉。
只是,我知道……你永远不会醒来。
怀中的人凝定了眉目,温和平静,眼中有着深深的笑意和温柔。
你曾问我喜不喜欢你,我还没有回答。
喜欢就在一起,爱就一生一世。
余生搁浅在此。
我不能陪你一生一世,所以……
“赵毅风,我喜欢你……仅仅如此……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