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讲着边陲之地的那些大小冲突。
陆庭要回山庄的信,楚衡等了几个月没能等来,却是等到了宫里的圣旨——
明德帝寿诞,邀楚衡进宫。
这是明着跟他讨好东西当寿礼呢。
楚衡无奈,问过前来宣旨的小太监,得知明德帝的寿诞是在九月,又算了算庆王收到圣旨,从归雁城回宫的时日,忍不住啧舌。
差不多提前半年就召就藩的兄弟们进宫,明德帝这是怎么想的……
楚衡留小太监在山庄里住了几日,把庄子里的事全都安排妥当,又往去归雁城的商队里添了两倍的药散,这才收拾好自己,带着白术跟邵阿牛上了路。
这一回倒是比上次顺利的多,一路上住的多是官家的驿站。小太监是常公公认的干儿子,为人伶俐,没几日便与楚衡混了个熟,嘴巴却牢得很,套不出什么话来。
马车进城后,小太监便领着路去了燕都最大的一家邸店。这店开在西市内,两层楼高,前庭后院,倒是比一般邸店都要宽敞。
楚衡住的那一屋在二楼,出了房间便是廊道,能瞧见底下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住客。而屋内另一面的窗子推开,却是临近几家酒肆妓馆,临近黄昏还未闭坊,陆续有人进了那些店,显然夜里是不打算出西市了。
小太监安顿好楚衡后就回宫复命去了,白术把人送出邸店,一扭头瞧见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中央的小女娃。雪白的皮肤,瞧着像极了人偶。
“离离?”
白术正蹲下身要去问她是否迷路,就听见身后传来楚衡的声音,而后一脸懵懂的小女娃循着声扭过头去,像是在辨认什么,好一会儿忽然裂开嘴笑,伸手就朝楚衡跑去。
“楚楚!”
楚衡弯腰,抱起扑到腿边的江离。小家伙比几个月前长胖了不少,口齿也更清楚了,抱住他的脖子,就往他脸上啃。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单手托住江离,楚衡笑着挠她咯吱窝。小家伙咯咯笑个不停,倒在他怀里:“出来,玩。娘在和,阿爷说话。”
楚衡知道,江离说的阿爷多半就是之前在江苑见过的那个白头老翁。耳畔传来闭坊的鼓声,楚衡索性抱着小家伙,沿着记忆中的路,往江苑方向走。
白术一直跟在身后,见他停在了一家酒肆前,还与出了酒肆中一个胡女谈笑,忍不住握了握藏在袖中的拳头。
阿苏娜也有许久未见楚衡,这会儿见到人,又惊又喜:“郎君回来了?难不成又是郎君那位阿兄惹了什么事?”
楚衡哭笑不得:“有点事。”他把江离交还给阿苏娜,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酒肆的生意虽忙,可也得顾着点离离。西市人多,总有拐子,要小心些。”
阿苏娜连连点头,伸手就要去抱江离。小家伙却像是长死在楚衡的身上,抱紧了他的脖颈,就是不肯撒手。
饶是阿苏娜好说歹说,连明日多吃三颗糖都答应了,小家伙仍旧紧紧抱着楚衡,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她要是实在不愿,不如夜里先跟我睡,明日再送她回来。”楚衡抱抱江离,提议道,“我就住在沿街转角的那家邸店,夜里若是想她了,再过来接也行……”
“不必叨唠郎君了。”
二楼转角的阶梯上,江羌突然出声,身后还跟着之前楚衡打过几次照面的白头老翁。
楚衡闻声看去,耳畔听到江离糯糯的招呼声:“阿娘,阿爷。”
“离离,来,不许缠着楚叔叔。”江羌摇了摇头,伸手去抱女儿。小小的姑娘看了看娘亲,终于松开手,乖巧地投入了娘亲的怀抱。
楚衡怀里一空,倒有些遗憾。
他自那日在江苑与明德帝一见后,便一直未见过江羌。乍一看,不过几个月未见,江羌明显比之前更瘦了些,脸色看着也不大好。
“要不要我给你号个脉?”楚衡脱口而出,见江羌一愣,又道,“你脸色看着不好,也比之前更瘦了,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无法照顾好孩子。”
望闻问切,楚衡只能看出江羌的身体大约在不久之前曾有过亏损,且对身体伤害极大,这才造成了现如今的模样。但不号脉,他也不好胡乱开药。
只是,江羌身后的白头老翁显然并不满意楚衡的“多管闲事”。
“楚郎君既然这么厉害,不如看看羌娘还能不能再怀上孩子。毕竟宫里头那位还没腻了他,倘若再受临幸,能怀上龙嗣,也算熬出头了。”
楚衡蹙眉。白头老翁的脸上流露出莫名阴狠的神色:“一个月前,太后赏了一碗落胎的汤药,离离同母异父的弟弟不过三个多月,就随着一碗汤药下来了。郎君不妨看看,能不能开个什么药,等下次太后再赏汤药时,把孩子保住。”
白头老翁的话,听着像是在疼惜江羌掉了孩子,但仔细听,却分明带了极大的残忍。仿佛她肚子里已经被打掉的,日后可能怀上的,不过只是一块肉而已。
就连江羌的脸上,也平静的像是并不在意自己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