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屐之下,或飘在肩头,无比轻柔,无比凄美。辰衡恍恍然想,若是桃花缀于枝头,当不会这么凄凉。
只是一念,樱花倏然停下,灼灼闪烁之中变作桃花点点。
沧卿驻足,一树桃花被劲风吹得东倒西歪。
“原来,辰衡王还是喜欢桃花。”沧卿的语气微微上挑,与先前不同,多了一些生机。他手指挑着帽尖向后一揭。
一张邪丽至极的脸。
锋芒乍现。
就这么毫无前奏地呈现了:带着邪气,带着魅惑,带着狂妄,带着勃勃生气的肆意张扬。眸子极黑,极深邃,像被地狱的寒冰水淬炼过一般,眉心火焰一点,令人无法凝视。
沧卿自若地随手一拂。
黑袍飞走。
辰衡被惊艳住了。
只见沧卿一身大衫霞帔,上绣彩凤金团,灿若云锦。腰间系一个云龙青玉佩,曜光灼灼。朱赤、月白、石青、鹅黄等诸色交融,萃极了天地之间最夺目的色泽,流光溢彩。容色迫人,岂止是艳绝二字可形容。
背后碧烟塔越加飘渺,身后桃花黯然失色。
沧卿的博衣宽带随风轻曳,薄纱扫过辰衡的手。沧卿下巴微抬,嘴角勾起薄薄的笑,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我等了很长时间,我以为会在仙界遇上。”
辰衡疑惑地看他。
沧卿笑容凝固:“你当真忘得一干二净?”
辰衡的表情不言自明。
沧卿上挑的眉梢骤然狠厉,凶光四射,眉心的火焰一下子窜起。辰衡见状,忽如醍醐灌顶,骤然色变,挥掌而出,一股劲风随着强大的气魄喷涌而出,带着千钧之力凶狠扑过去。
一击而中,沧卿被击出三丈之外,一下子跌到在地。
风尘四起白雾汹涌。
沧卿动也不动,那丽绝艳绝的衣裳覆在地上,凄艳至极。辰衡冷冷地看着,片刻,沧卿慢慢回头,嘴角一缕血,令他的脸庞越加邪气:“再一次见,你还是恨我吗?”
“大胆!竟然敢妄自冒称狱界命官!”
沧卿愣了一下,而后低头,开始轻笑,而后仰头大笑开来,明明是笑,却凄厉如泣。一边笑,一边缓缓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竟然,忘得如此干净。都说,仙界最是无情——仙根越纯粹,越冷酷,今天看来,不由不信。”
“你,是什么妖孽?”
“虽为魔物,也不如你这么断情绝义!下界历劫一次,为什么遇上你!”沧卿昂然抬起头,眸光狠毒乍现,“你问我是谁?哼!不要以为上一世你赢了,就真的胜过我们!人界,我多有束缚。如今在魔界鬼界,辰衡,你以为还能胜券在握吗!”
不等他多说,辰衡抽出斩心刀狠狠斩过去。
刀锋直刺他的脸。
却在一寸之距被无形的力量挡住一样,辰衡暗自一惊。对面,沧卿怒气勃发,目露凶光:“迟衡!你既无情,本尊又何必执迷不悟!”狂暴的灵孽之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丽色的霞帔像樱花一样的飞散开来,化作无数的鲜红光芒朝着迟衡的天灵盖袭过来。
刹那昏天暗地,世外仙境般的碧烟塔狱光四射,形成巨大的利光之漩席卷而来。
辰衡掌心运力掷出万千厉雷。
两相撞击,利光纷散。
好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比那历劫更惊心动魄,天地被一次次劈出裂痕,血光四溅。片刻之后,辰衡骤然使出一招“九天劫”,狂风骤浪,瞬间咆哮,风雷漩涡,侵吞惊噬,天与地旋转倒置。
忽然,轰然一声剧响。
狱界上空的中央裂开一道硕大的口子。
碧烟塔倒,桃花化血,黑雾倾泻而下,万千刺目的光华浩浩荡荡,像天地初劈,像末日来临,一时鬼魅飞奔、乌烟瘴气不可名状,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长啸声划过,无数的黑鸦从上空的裂口中俯冲而下,红色的光电化作了一片片曼珠沙华,一触地即不见了。
血腥的战场蓦然成了诡谲莫辨炼狱场。
衣袂犹飘,辰衡伫立。
“辰衡王,我们来迟了!”朗朗的声音从上而下,数位着红黑官袍的掌命司和勾魂使者行色匆匆,中间的邴城王亦是见过数次,胡渣横生,满脸愧疚。
辰衡收回斩心刀:“想不到初来鬼界就先遇上煞鬼了。”
落入对方虚幻的结境不说,对战一场,也没有将对方怎么样。不过辰衡很坦然,在诸事不明的状态下,他没有打算将对方置之死地。
邴城王抹了一把汗,爽朗一笑。
他为人豪爽,又仙阶相等,不拘于礼节,拍着辰衡的肩膀说:“是我安排疏漏,害你误入煞鬼幻化的狱界,哈哈,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不过这样一来也让煞鬼们知道知道,咱们新来的帝君可不是好玩的!”说罢又哈哈大笑数声。声音震得黑鸦四散,扑扇着黑羽纷纷落下化作枯枝坠地。
这里才是狱界,无边的黑暗侵蚀。
辰衡皱起眉头说:“如果说煞鬼都是像刚才那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