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知他是敌是友,心思手段那般高的一个人,若是心怀恶意……”
“若是心怀恶意,无论如何都是躲不去的不是吗?”黑衣女子盈盈如水的双眸认真地看着琉璃,“琉璃姐,你若信我的判断,便试一试吧,若是成了自然能保虹满楼百年无忧,也免得姐妹们流离失所,哪怕不成,我想左公子也不会为难于我们。”
琉璃默然看了黑衣女子一瞬,她自然是相信她的判断的,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说,找机会将话带给茗香,由她来为我们引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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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将玉佩要回之后,师徒之间便像是多了一层隔阂,每次见面司徒凛月都有些冷淡。
“真生气了?”左玄歌远远望着刻意避开他而站在回廊尽头的那身白衣,摸了摸下巴,“怎么说这事儿也该我生气才对啊。”
对于那一吻,左玄歌始终纠结于他属于男人的自尊上,也没往深里去想,再一个,也是不敢往深了想,他能怎么着想呢?难不成细细深究自己对那一吻并不反感并且积极回应了?
让他承认自己喜欢师父或许并不难,因为他确实对司徒凛月一直以来不知有意无意的挑逗并不反感,可是要想清楚这种喜欢是何种喜欢到了何种程度,那可就不容易了,就算是现在,左玄歌也依然相信自己不是有着断袖之好的人。
他脑子里将这些年他流连沁心楼所见的环肥燕瘦都过了一遍,竟然觉得有些想不起来了,就连头牌琴心的面容都模糊了。
左玄歌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句:“我最近是不是真的跟师父厮混得太多了……”
“公子。”
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把左玄歌吓了一大跳,他跳起来背过身面对着范二:“你吓死老子了……没事鬼鬼祟祟躲在我身后干嘛啊?”
“小人该死。”范二忙低下头认错,过了一会儿突然又好奇地抬起了他的小脑袋,“不过公子啊,您刚刚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左玄歌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回廊尽头,司徒凛月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不耐烦地瞪了范二一眼,“什么事?”
“是茗香姑娘,她说她想去梅园看雪。”
“让姚副将挑一队人随行保护一下。”
“是。”
范二转身正要走,左玄歌突然出声叫住他:“等等。”
左玄歌侧过头看了看绵绵小雪初停后天光大亮的风城,突然有了兴致:“我也去。”
既然觉得跟师父厮混太久似乎有些不对头了,难得美景佳人在侧,他应该去找回一下从前的自己了,况且,茗香重伤未愈,这个时候要去看雪景,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左玄歌与茗香同乘一轿,领着浩浩荡荡的护卫将士便出发了,在风城内左玄歌并无太多担忧,毕竟是凤舞山庄眼皮子底下,他若是在这儿出了事,凤舞山庄也交代不过去。
茗香时不时地掀起轿帘往外看,眉间淡淡愁色,也不知是因为受伤未好还是因为这黑压压的一片随军给了她压力。
到得梅园,左玄歌和茗香下轿步行,满园梅树掩映在皑皑白雪之下,枝头艳红梅花朵朵点缀,雪压红花,红白互为辉映,煞是好看。
茗香下了轿之后,步履踉跄却极快地径直往梅园深处而去,跟在左玄歌身后的野狼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茗香姑娘是赶着去投胎么,怎地这么心急火燎的。”
左玄歌望着那一袭粉白披风渐渐消失在梅树尽头,伸手拦了野狼一把:“她急,咱们可不急,如此美景,怎么能少了壶热酒?”
“诶。”野狼愉快地应了一声,转头便上软轿拿了便携的小炉和酒壶下来,就地支着炉子开始温酒。
饮酒过半,才重新看见一抹粉白倩影从梅林深处款款而出,左玄歌看见茗香的身影,随手捡起只干净的杯子斟满热酒,待她走近便递了过去。
茗香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倒也有些好爽气概。
茗香以袖轻轻擦了擦唇,抬起头来明灿灿一笑:“左公子,可有兴趣随茗香往梅林深处去看一看?那里人迹少,景致也自然极美。”
左玄歌沉吟未答,茗香又缓缓添了一句:“不过,院子深处本是极僻静的,相传有梅精栖息休憩,不可搅扰,所以恐不能带太多人前往了。”
“姑娘的意思可是要邀请左玄歌与姑娘二人相伴闯梅林?”
“不错。”
左玄歌笑了笑,眉眼弯弯煞是好看:“与佳人携游自然不该带上旁人的。”
说完果真丢下野狼一干人,随着茗香走了,只在野狼踏前一步似乎要跟上来的时候回头递了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给他。
野狼揣摩来揣摩去都觉得左五爷应当有他的想法,咬咬牙也就没跟上去了,一个姑娘家,又不会武功,想来也不会威胁到五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