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黑蟒在今夜遇到了什麽,在内殿的侍从道,黑蟒一幅受了惊吓的模样,回去之後便不住唉声叹气,苦思自恼,却不知到底在愁些什麽。
总之,共有十日,黑蟒拒不见人,後宫无数美人登门来问,就连那最最清高的白雀公子亦来过一回。
当时侍从将他阻在门外,白雀似乎也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见黑蟒不愿见他,水眸凄清地凝望内殿的方向,失声轻道:替我传话给殿下,告诉他……我可以等。
这句话黑蟒听了是作何想,旁人就不得而知了,然而看他食不下咽的模样,瞧著也不是啥好事儿。
黑蟒闭关十日,总算是想通了,他一踏出寝宫,就跟犯了百年难得的急色似的,招了後宫美人在大殿饮酒作乐,连续三日都能闻得那些淫声浪语。
黑蟒已经许久不曾招幸其他美人,此番大肆宣淫,自然导致後宫漫天的流言蜚语,想黑蟒几乎把美人睡了一遍,就是不幸白雀,难道黑蟒终於对白雀腻味了麽?
传言越说越离谱,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有人道白雀几次色诱黑蟒,都叫黑蟒赶了出去,此事说得绘声绘色,又看昭雀宫里一片凋零,往日黑蟒的赏赐和照拂仿佛都跟著少了,白雀失宠的事儿几乎从传言演变成了事实。
昭雀宫中,白衣男子坐於窗边,抱琴不言。只看他掌心消瘦,两眼无光,短短的时日,便折腾得瘦了几圈。侍儿过来,看餐盘上的食物不曾动过,又见男子容姿憔悴,不由心酸落泪:公子,您吃点吧,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白雀不动,宛如木偶一般凝看远方。
前些时日,那颗被捂暖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也不知是谁人授意,那些後宫美人日日来他这里,炫耀著山主如何宠幸他们,全然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可这些都伤不了白雀,真正叫他神殇的是那个邪魅的男子,白雀阖目轻叹,眼角颤颤落下一泪……
他真的看不懂他,真的不懂。
既然不懂,何不去当面问他……!
白雀黯然神伤数时,最後终於带著誓死同归的决心,前去求见山主。
没想到白雀并未受到什麽为难,妖奴便领他到黑蟒的寝宫里去。只是当白雀进去一看,却见到了更叫他心碎的画面。
黑蟒此刻正左拥右抱,袒露前胸,围在他身边的俱是不同的美人,他怀里那个生得娇媚可爱,正一身赤裸地贴在黑蟒身上,喘喘动人,只怕不久前方受了黑蟒宠爱。
那少年瞥见了白雀,吟吟笑道:瑶光哥哥既然来了,不一块儿来伺候殿下麽?
只看白雀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那孤傲身影与眼前这奢靡淫乱的画面实实在在格格不入。
黑蟒斜眼看了过来,与白雀目光相对,白雀心头一颤,却看黑蟒邪笑一声,抱著怀里少年啄了几下,慵懒地道:别管他,那木头……无趣的紧,哪有孤的媚儿这般讨孤喜爱,嗯?
白雀闻言,身子乍然一晃,竟差点儿站不住,亏得旁边妖奴手脚伶俐,赶紧将他给扶住。
下一刻,白雀捂住心口,竟吐出一口血!
啊!
一人惊叫,原来是黑蟒将怀中少年扔飞出去,咻的一下扑到前方。白雀却已经倒地昏去,白袖被鲜血染红一片。
黑蟒直拍著白雀的脸,一脸著急:喂!喂!你怎麽了!可别死了!喂──
那边妖奴看不下去,急道:殿下您别拍了,再拍人没事都要给您拍死了!
黑蟒赶紧收手,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叫人扶起白雀,就地打坐,双手贴在白雀背上注入灵气。
黑蟒此番才知,白雀身子竟不知不觉坏到这般地步,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他当年为铸剑就偿了不少代价,这阵子又是大喜大悲,身子根本来不及养好,这下被黑蟒激得急火攻心,五脏六腑俱烧起了无明火,就要走火入魔。
黑蟒费了好大力气才吊回了白雀的小命,他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外头,坐下来囫囵地喝了几口茶水,却听殿外传来一堆雀鸟叽叽喳喳的哭声,黑蟒深感无力地捏捏眉心……
白雀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可还需要好生将养一些时日。
黑蟒经历了几场惊吓,这次总算是老实了,这数日来守在白雀床榻边,代确认他无恙了才命那些侍儿好生看顾。
白雀昏迷後睁眼,看到黑蟒,眼中眸光微闪。
黑蟒知不该再让这情势继续坏下去,便同白雀直言道:这些日子你安心修养,待你身子好一点了,就下山去吧。
说完也不再去看白雀的神色如何,黑蟒背过身,佯装望月兴叹:有些情,错过便再追不回了。请公子珍重。
接著,无情地踏月而去。
黑蟒这一走,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黑阙山,连美人都顾不上带几个,就携了几个妖奴去了民间。
民间自比黑阙山还要热闹,黑蟒每次去都乐不思蜀,这一次不止是为了避避风头,同时也为了压压惊,没想他这一去就去了好几年,全然将白雀的事儿抛在了脑後。
等到黑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