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天空竟又突然放起晴来。
前脚刚踏过孙家门槛,沈俊立刻就察觉到似乎是有股子莫名的不安氛围笼罩在孙府上空,令人感觉很是压抑。
皱着眉头环顾四望,只见小厮、侍女们是一个个的行色匆匆,神情凝重,偶尔俩俩迎面相遇也仅是低着头窃窃私语几句便又赶紧错开来各忙各的,完全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般嬉闹欢乐。
莫非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沈俊心里头暗自寻思着,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似乎是有什么人正快速赶来。沈俊扭头转身一看,但见孙家四公子孙宏轩与大管家领着五名大夫迅速跨过门槛就进了孙府。
一行八人与沈俊匆匆擦肩而过,唯独走在最末也是最慢的大管家停住了脚步,并朝沈俊低声说道:
“大少爷,老爷他刚刚晕倒了!”
沈俊先是一愣,明显是因着消息来得实在太过出乎意料,一时之间消化不了竟也不晓得如何回应,呆住有好几秒才聂聂道:
“嗯?哦……那什么、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问道,“前两天他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略显迟疑,“还不是因为聚星楼的思若姑娘!”
“思若?就是我爹打算五月份娶进门的那位五姨太?”
沈俊语气间充满讶异,心想该不会是翻云覆雨的时候老头子太兴奋给晕过去的吧,那可就太跌份了……
老管家微微点点头,一脸的忧心忡忡,“谁会料想到那思若姑娘竟会舍弃孙家五姨太不愿当,偏要跟咱府里一杂役小厮私奔。老爷得到消息,当场就给气的晕了过去。”
原来是被戴绿帽了,还是杂役小厮奉献出来的超级绿帽……
沈俊暗自幸灾乐祸,然而,事情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见老管家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沈俊继续道:“大少爷,您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老爷这回十有八九怕是害了中风症,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便是苏醒过来究竟又能恢复到如何程度那可就难说了……”言毕,老管家也不便多逗留,再朝沈俊略有深意微微躬了躬身子,这才追往先前离去七人匆匆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扰动孙家阖府上下所有人的神经,甚至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遍整座昌阳城,进而牵动全城百姓的心。
正值盛年的孙家老爷才刚庆贺完四十四岁生日不足一个半月的时间,竟然就因突患中风致使卧病在床。孙家又是当地首富之家,其本身体量之大、经营业务之广、触角延展之深,犹如巨型战舰一般存在,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需要掌舵人的娴熟把控。
然而,孙家老爷抱恙病倒使得掌舵席位出现空缺,未来的继任掌舵者会是谁?他又是否有能力把控住全局?孙家这艘庞然巨舰还能否继续乘风破浪远航?还是树倒猢狲散,彻底分崩离析?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昌阳城百姓心头画出了个大大的问号。
昌阳城内唯一不怎么关心孙家老爷健康状况的恰恰是名义上最有资格接掌孙家家业的嫡长子孙默,也就是如今的沈俊。后者心思都用在担忧小元子、小安子二人是否能顺利完成任务,完全也懒得分出心神去关心原本就跟自己势同水火的亲爹。
冷眼旁观,便是沈俊展现出来的姿态。直到第四天晌午,他才无意间从路人口中听到自家薄情老爹已是半身不遂的消息。也是在这一天傍晚,小元子、小安子两人终于风尘仆仆返回昌阳城。
两人这趟出城收获颇为丰富,光是大米就收了足足有三牛车之多,另外还有两车稻谷、一车油菜籽和五、六十斤干辣椒。这些都不算最厉害的,最最令沈俊感到惊喜的是,小元子甚至还跟杨岗庄当地一户小地主谈妥,待到七月中旬早稻收割进仓时,地主一方会主动派人运粮到正关街,价钱还能适当再便宜一点点。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但意味着从今往后粮油铺子能有稳定货源,可以不再受制于人,而且,还能免去中间商的盘剥与加价。这么一算,粮油铺的利润估摸着能提升至少一成半还多!
大喜过望,沈俊特意在粮油铺子里头置办了桌酒席,来替两名小厮接风洗尘。不过,凡事都要替自家主子操心一二的小元子此刻却明显是心里有事。
“大少爷,城里疯传老爷病倒的消息可是真的?”小元子道。
“消息倒是蛮灵通。”沈俊往小元子碗里夹了块肉脯,不甚在意道,“消息不假,也就四天前刚发生的事。管家向我说是因为思若跟人跑了,老爷受不住刺激,当场就给气的晕了过去。”
闻言,小元子右手握着筷子才把肉脯夹起,又再放下,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那老爷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醒了没?”
“人倒是苏醒过来,脑子也依然灵光,只不过是右半边身子不太听使唤罢了,一时半会的死不了。”顿了顿,沈俊笑着用筷子敲敲菜碟,“赶紧趁热吃,少关心那些杂七杂八的糟心事。”
小元子微微叹了口气:“府里出了桩这么大的事,全城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