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沈俊始料不及的是,这天竟会意外获悉一桩命案。
“那天忙活整晚,一直也能没网到几条大鱼。眼看天都快亮了,我俩也累了,便想着回家前最后再撒一网,试试运气。结果,这一网下去还真网到点重‘东西’。”
中年渔夫捧着杯热茶,手指沿着杯沿不自觉的缓缓滑动。
“渔网一撒下去,拉绳这头立刻猛的一沉,我俩自然以为是网住了条大鱼,拼命死劲就往上拽!没曾想刚拉到一半,就着月光仔细一瞧,渔网里面竟是缠着一男一女两具死尸!”
中年渔夫喘了口粗气,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看向沈俊,继续道:“尸体浑身赤条条被人扒光了衣物,经湖水浸泡已经发涨发臭,爬满蛆虫。而且两人都被利刃毁去了容貌,面目全非,完全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咱们昌阳城百姓。之后,我兄弟二人赶紧把尸体拽上渔船并送去报官。据我堂弟推测,两人大概是在一个半月前同时丢的性命,且都是被习武之人一招劈裂脑壳而亡!”
沈俊眉头一皱,“你堂弟是怎么推断出的死者死亡时间?”
小元子凑到自家主人身旁,“他堂弟钱守麟之前在县衙当过三年仵作,去年因酗酒误事被长官革了职,这才随他一道打渔谋生。钱守麟本领不差,若他推断死者一个半月遇害,那定错不了!”
“原来是仵作,怪不得……”沈俊略有深思的点了点头。
中年渔夫搓了搓双手,憨厚一笑,“孙大少,您看、您看小的刚才提的这三个案子够不够格拿到‘八卦闲聊’去说上一说?”
“惠芝楼迄今为止确实还没人聊过什么大案命案,尤其是就发生在咱们昌阳城内的命案。”沈俊看着渔夫淡淡道,“有个仵作堂弟,你能知道蛮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倒是一份好资源,拿到台面上去说说倒也未尝不可,兴许大受欢迎也未可知。不过……”
中年渔夫脸色一绷,“不过什么?大少爷您尽管吩咐!在下只是想赚点小钱贴补家用,酬薪少点都没关系!”
“这弃尸案县衙仍在侦办当中,怕是还不宜在我惠芝楼公开议论。”沈俊指尖轻敲桌面,谨慎斟酌道,“这样吧,明天先安排你登台试讲前两个案例,我同掌柜看看效果怎样,若是大家捧场,以后惠芝楼就聘你为‘常驻长舌’,待遇和其他六位长舌一样。”
中年渔夫一脸喜色,连连作揖,“多谢孙大少!多谢孙少爷!小的一定竭尽所能为惠芝楼效力!谢谢孙少爷!”
“嗯,弃尸案你且费心留神关注着,借助你堂弟的人脉关系多搜集些内幕,但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定要留着第一手消息。待案子侦破,我便会吩咐掌柜给你安排一回弃尸案专场。”
闻言,中年男子更是喜上眉梢。惠芝楼一个半月内只为李二娘开过一回专场,那天可是轰动全城。听说那次专场让李二娘赚了个瓮满盆满,羡煞旁人。没曾想,这么好的事竟也要落到他头上来!中年男子当下又是一通作揖道谢,这才欢欢喜喜着回家去。
送走客人,屋内便只剩下沈俊、小元子主仆二人,前者神情立刻就变的凝重起来。
“那件事办的怎样了?”沈俊在屋内来回踱步,内心焦躁。
“先前谷平馆馆主并不太愿意。”小元子答道,“不过,在小杰公子出面斡旋后,馆主这才同意派三位高徒供大少爷差遣。”
“他们什么时候能来惠芝楼?”沈俊又问。
“后天上午。”顿了顿,小元子看着焦躁不安的自家主子,劝道,“案子还没厘清,未必就像大少爷您预想的那样……”
“铁板钉钉的事,那两具尸体一定就是思若和文海!”沈俊步伐愈快,心头却也慢慢冷静下来,“之前城内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子?”
小元子想了想,摇摇头:“还真没有,咱们昌阳城治安状况一直也挺不错,顶多就偶有几名地痞流氓相聚斗殴,像是命案,嗯……约莫连着差不多有五、六年没发生过一起了。”
沈俊蹙着眉心,沉吟道:“思若、文海是被习武之人所杀,城内也就谷平馆、凌麓坊两家武馆。谷平馆向来奉公守法与官家交好,触法嫌疑不大。难不成是凌麓坊?”言语间,沈俊猛的回头看向小元子,“咱们孙家那么多家商铺,进货收货肯定少不的得仰仗武夫押运,那凌麓坊和咱们府上有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押镖自有‘鹏运镖局’代劳,镖师武艺未必比武馆练家子高强,但术业有专攻,镖局明显技高一筹更能胜任。至于生意往来……小的倒是没听说咱们孙家铺子与武馆能沾上什么干系。”
“也不是凌麓坊?那会是什么人干的?”沈俊双手抱胸,透着半敞窗户往向宁观街熙熙攘攘人群,“扒去衣物、毁去容貌,为的便是不让人认出死者身份,这明显是件蓄意杀人案。弃尸地点离昌阳城不算近,似乎杀手并非城内之人……罢了罢了,门外汉绞尽心思也是瞎猜。元子,你多向那位姓钱的渔夫打探打探,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小元子重重点了点头,“是!”
清风掠过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