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敏家里没剩下什么亲人,因此没有苦主为她的死出头,因此派出所走完相关程序后就把秦家给放回来了。
秦家三人一路顶着众人的指点回了家。
才进家门,秦母就开始痛哭:“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死哪里不好,非死在我们家里,带着她生的丫头出去跳河不行吗?”
秦父闷闷不乐地抽着烟:“咱家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我出去怎么见人?”
作为杜敏生前说过话的最后一个人,悲伤和恐惧两种情绪在秦楠脸上交错闪现,他瑟缩地望着女儿的小屋。今天早上,他的老婆孩子就是从这里被抬出来的。
咬了咬牙,秦楠对父母说:“爸、妈,这几天咱们要不出去住吧。”
秦父和秦母对视了一眼,哪怕这次死的是他们的骨肉至亲,他们也觉得刚死过人的房子住起来膈应。而且在儿媳和孙女的事情淡化之前,邻居的目光同样令他们难受,真的不如出去躲躲。
秦父提议道:“我们出去住宾馆?”
秦母不答应:“太费钱了。你大哥家里地方大,咱们要不去他们那里挤一挤?或者去我弟弟那里?”
秦父和秦楠很赞成这个提议,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从房间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杀到亲戚家避难。
没想到的是,在县城转悠了一圈后所有的亲戚都让他们吃了闭门羹。亲戚里态度好点的会向他们客气几句,态度不好的则在问清来人后就躲在门后面装死了。
亲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气得秦母是破口大骂。一家人实在是没办法,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灰溜溜地赶回了自家的房子。
…………
二十一世纪,信息的时代。秦家发生的惨剧很快传到秦绮耳中,她生生摔碎了手里捧着的一摞盘子,站在原地呆愣了半天。
何颖就在她边上,看见秦绮的反应不由得叹着气说:“盘子待会再收拾,心里不好受的话回屋歇歇吧。别想太多,各人有各人的命,跟你无关。实在放不下的话,你临走前去她和孩子的墓地献束花就算尽到心意了。”
秦绮去见杜敏的事情虽没有和她明说,何颖也猜出了个大概。
秦绮魂不守舍地说:“他们会不会为她和孩子出买墓地的钱都不好说呢……师母我没事,我先出去接思思姐吧。”
今天是秦绮与乌鸦十天之约的最后一天,也是黄思思归来的日子。黄思思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后就动身返回老家接替秦绮。
一见面,黄思思把手里的行李丢在旁边,给了秦绮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绮僵直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些,她从黄思思这个安慰性质的拥抱中读出来了许多东西。
“没想到连你都知道这事了,县里还有谁不知道吗?”秦绮苦笑着说,“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
黄思思小心翼翼地说:“微信朋友圈里不少人在转发这个事情呢,大部分信息没打码,认识的人很容易猜出来。你还好吗?”
同样作为年幼孩子的母亲,黄思思完全不能理解杜敏的举动,语气里带上了指责的意味:“孩子才那么小,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忍心,我想想就觉得难受。”
秦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其实在她去世前,我特意去见过她一面,想得是劝她带孩子离婚。她没答应我,当时说话的态度很奇怪,结果我们分开后的晚上出了这种事情。现在想想,她怕是当时就有这个打算了,所以不肯接我的话茬。”
黄思思万分不解:“这是图的啥?抑郁症发作?”
秦绮猜测道:“很有可能。我父母的情况你知道,她大概是撑不住了,又不忍心留下女儿受苦,索性带着她一起走了。说到底,都是她身边的人逼的。”
黄思思跺了跺脚,焦急地劝道:“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是她自己造的孽,你俩二十几年才见过这一次,她的死怪谁也怪不到你头上。”
秦绮眼神飘忽地说:“是啊,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她心中成形。
晚饭后,何颖和黄思思轮流上阵安慰秦绮,秦绮应付了几句就逃命似的离开。
回到房间里,秦绮深呼了口气,吐字清晰地对着空气发问道:“你还在吗?我要许愿。三个愿望分别对应我的父母和弟弟。”
乌鸦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最后一天了,我还以为你要放弃了呢。说吧,想让他们怎么死。活活烧死怎么样?他们现在待在一起,正好方便我动手。”
秦绮态度极为冷静地说:“我是个普通人,承担不了杀人带来的心理压力。他们若是因为意外事故死掉,我会高兴得去买鞭炮放。但如果他们因为我造成的事故死掉,就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阴影。”
听到秦绮扫兴的答复,乌鸦无精打采地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那让他们断条腿还是断条腿呢?”
“不。”秦绮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我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这种类型的‘厄运’你能否实现?”
听着秦绮详细讲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