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别扭着,也没发个消息问候下,紧接着又是考试,将近一个周没见辛燃。
他准备了些话要说,见辛燃眼底青青的,想了想又忍住了。
少年包着书皮,一会抬抬眼,一会又蹭蹭桌子,辛燃不注意到他都难。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那我可真说了,”陈诺放低声音,“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我本来想着装不知道就得了呗,可是你自己一个人又没人管你——”
“——青少年有那啥方面的需求是很正常的,但是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尽量不要在高中这个阶段就无所顾忌。”
少年说起这些话来,像教导主任,严肃又正经:“你要知道我们不论是心智还是身体还是经济能力都是不达标的,不能因为单纯的那啥方面的欲望,就不控制自己,就胡乱来。”
“你得学会拒绝,你要明白你们这种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并且也非常对自己不负责任!”
他说完见辛燃好久没说话,有点怕话说重了,但其实他心里觉得这话说的都轻了!
年年都有男女同学搞出人命来,这些人还没长大就想飞,真是痴人说梦。
小姑娘低着头,睫毛颤动,在听,但就是不说话。
“陈诺,”过了好半天,辛燃开了口,“我曾经梦到自己在一条长长的河里游泳,河道两边荆棘丛生,我精疲力尽又上不了岸,这时候有人把我拉上了他的小船,他明明都不认识我却划船带我走了一夜,还给我指了一条路,我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才能又在河中游啊游。”
辛燃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对别人说这些,这时候却说了出来:“我只有我自己——”
少女的声音轻柔绵软,却很坚定,“我得这么做,不然我会后悔的。”
她呀,一路走来,人生遽变,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就想没皮没脸的赖着那个少年一段时间。
“你,”陈诺有点生气,声音大了点,又匆忙放低声音说,“你就不怕你以后后悔吗?你要真那么喜欢,等两年上了大学不行吗?”
辛燃冲着陈诺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肯定是不行的,三个月前那一天是她唯一的机会。
陈诺又说:“看你平时挺理智一小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固执了呢?你未来的路还有好远,我们首先要变成更优秀的自己,才能”
“遇到更优秀的人。”辛燃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
教导主任反恋爱宣传演讲里的必备用词,她能背出来全篇。
可是很多东西的开始都是猝不及防的,人生不是等你准备好了才开始下一篇章,她一个人无所畏惧,就想遵从本心去追逐一次,不问结果。
也有疑虑,也问过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过火,可最后总觉得赢了固然好,输了就哭一场,再继续走就是了。
高二这一年的辛燃十五岁多一点,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无亲无眷,比同龄人经历的事多了一些,却有更多事想不明白。
她只是清楚自己不去做当下就会后悔,不想为了未来那个自己委屈现在的自己。
陈诺开了话匣子,就喋喋不休起来,从学校、社会、心智、经济等多方面分析高中生恋爱的厉害关系,像写作文一样论点论据一条条摆出来,洋洋洒洒就是一篇小论文。
辛燃听的有点不耐烦了,觉得这孩子也是真的正直单纯的厉害,联想力一点也不丰富。
她谈谁家的恋爱啊?就是像个小疯子一样啪啪啪罢了。
蝉鸣夏燥的季节,陈诺说的口干舌燥,却见小姑娘早不听了,摊开物理书在看电场相关章节。
他有点生气了,觉得孺子不可教,一拍桌子:“我去买点冷饮,你们要不要?”
“要要!”季末末说。
一大早周南信跑去柳牧白家的时候,发现这位爷正和一位正装青年下围棋,青年脱了外套,穿着马甲和深灰色衬衫,从发丝到脚尖都透露着一股子精致,看上去像金融机构出来的精英人士。
他活的不务正业,所以讨厌正经人,但是天生怕柳牧白,一声也没敢吭,打着瞌睡在旁边等了好半天,这两位才下完了。
这两人一下完,他瞌睡虫瞬间跑了,匆匆跑到柳牧白跟前,觉得这下总该去学校了吧,结果这俩人又去院子外面的野生湖里钓起了鱼。
都什么破爱好,活的不像年轻人。
周南信有话要和柳牧白说,有外人在不好开口,跟在旁边嘟囔:“这钓鱼一般是早晨和晚上,天气这么热,钓什么鱼。”
“愿者上钩。”旁边青年笑着说,被周南信瞪了一眼,识趣的快走几步,让这俩人单独说话。
“牧白,我就是来讨你个话,”周南信有点忐忑,“我约了那小姑娘晚上看电影,我老怕你反悔,你要是真不要她了,我可真上了。”
柳牧白低着头在摆弄鱼竿,听了这话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淡淡的:“小姑娘答应你了?”
周南信显摆什么似的冲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