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露滴明臺-道別(巨虐 慎)</h1>
海東明和海東珠沒有立刻離開,畢竟想要稱王不是小事,要探討的事務很多。
即便如此,海東明還是忙裏偷閑來視察了壹下崔梓露的工作,並果斷制止了風叔替她幹活的行為。
事情的起因,是風叔看崔梓露力氣小,連壹捆馬草都擡不動,動了惻隱之心,就幫她搬了幾次,結果被海東明看見,果斷喝止:“叔,讓她搬,自己的活,自己幹。”
崔梓露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氣得不斷出氣,卻又勉力壓住,強忍著身邊馬糞馬毛的臭味帶來的讓人作嘔的感覺,彎腰去擡,幸虧風叔跑過來,幫她重新捆了馬草,每壹捆都分了四份,她才終於搬得動了,只這滿地馬草,恐怕就夠她忙壹天。
她懶得看他,他卻好意思和她搭話:“戴著點鬥笠,別把臉曬黑了。手套有沒有?手粗了也不好。”
崔梓露冷冷看著他:“用得著這麽假惺惺嗎?”
海東明沒有答話,只是囑咐風叔:“叔,給她備著,回頭看著她戴上。”
然後又急匆匆走了。
崔梓露已經不想試圖理解這個神經病的行為了,只悶頭幹活,結果行動之間懷裏壹個沈甸甸的小硬物卻忽然滑進了腰帶裏,險伶伶就要往地上掉,嚇得她趕忙將它按住,又往上推了推。
真要命……
那個小玉塞,她最後也沒敢留在竈坑中,生怕有誰收拾屋子發現了它。畢竟是在體內待過的事物,不管是被人拿著猜出用途,還是被人把玩褻弄,都讓她覺得無法忍受,不得已還是將它從灰堆裏刨了出來,隨身帶走了,也沒敢還給海東明,實在是不想再在他面前特意提起。
它承載了她太多隱秘而羞恥的回憶,扔又扔不掉,跗骨之蛆壹樣跟隨著自己,就像和那個人壹起經歷過的壹切壹樣……
臨走那天海東明又來了,遠遠地看了壹身臭汗的崔梓露半天,最後還是走了過來,跟她打了個招呼:“我今天就走,妳要是缺什麽短什麽就回我屋裏拿,屋門沒上鎖,別人不敢動的。”
崔梓露問:“上戰場?”
海東明點點頭:“嗯。”
崔梓露輕佻地笑了:“能回來嘛?”
海東明眼眸低垂,嘴角帶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怎麽,祝我死在外面?”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風叔忽然走了過來,壹叉子草從兩人中間揚過去,逼得他們各退了壹步,“趕緊念叨‘鬼神莫怪’,然後給我打嘴!”
海東明沖風叔歉意地笑了笑,乖巧地說“鬼神莫怪”,然後左右不輕不重給了自己兩巴掌,最後笑道:“行了吧?”
風叔點了點頭,草叉依舊橫在兩人中間,拉長的臉依舊沒有收回來:“差不多妳趕緊走吧,在這兒磨嘰什麽?有我在,妳還不放心?”
海東明臉上依舊帶著那種不達眼底的笑,沖風叔點了點頭:“行。”
然後輕輕瞥了崔梓露壹眼,回身便走了。
崔梓露眼看著海東明高大的背影落寞地消失在了拐角處,心裏也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有點過分,臉上訕訕的,不敢去招惹風叔,只默默低頭去幹活。結果風叔那邊忙活了幾下,忍了又忍,還是把草叉往旁邊壹扔,叉著腰站在了當院裏,瞪著崔梓露問:“妳真盼著他死?”
崔梓露壹僵,尷尬道:“沒,我……”
“他死了,對妳有什麽好處?”
崔梓露答不上來。
風叔臉上掛著冷笑:“妳只看他讓妳幹粗活,倒不肯想想,就妳那麽大本事,將大當家二當家壹口氣全得罪了,除了我老頭子,誰還肯看顧妳?
妳知道他把妳送過來的時候怎麽說的嗎?他說大夫說了,妳體寒,身子不好,總是手腳冰涼,就是因為天天窩在屋裏不愛動也不見太陽,到我這兒來,跑跑顛顛幹點粗活,多出點汗多吃點紅肉,陽氣就旺了,體寒的毛病就能好轉了,以後也好要孩子了。
他說他對妳不好,妳不樂意跟他過了,他想來想去,我這裏都是精飼的好馬,主人家也差不到哪兒去,妳生得好,跟、仙、女、壹、樣,俏生生立在這裏,不定哪天就有壹番造化,再找了下家,也不會跟著人家吃苦。
今天他要走了,戰場上刀劍無眼,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就想來再看妳壹眼,結果妳呢?妳話裏話外咒他死啊。”
崔梓露狠狠捂著嘴,依舊攔不住涕淚橫流:“我不知道……”
她想起了風叔給她盛的大碗牛肉,以前只當馬房夥食好,現在想想……
她又顫抖著擡起手,看了看手上的皮手套,又摸了摸頭頂的鬥笠。
原來這些,是這個意思嗎?難怪他還要管自己臉白臉黑,手粗手細,原來是怕自己容顏有損,沒有好人家看得上嗎?
“行了行了,他也不想讓妳知道,他想讓妳無牽無掛去找下家,是我老頭子嘴欠了。算了算了,妳找了下家也好,找了下家,好好過日子,以後也別糾纏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