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男人回到了这扇门前,他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发过瘾。外面过道里已无一人,连平素在地牢口处把守的喽啰也不见了。
刚刚不是还一群人来等着轮那个骚货吗,这么快都完事了?鹞子想想觉得可笑,射这么快都该去瞧瞧大夫了。他推门进去,想看看那大美人是何等凄惨样子了。
然而当他推开铁门,看到屋里的一刹那,只听到一声兵刃破空的铮鸣,看不清楚的寒光在眼前一闪而过,接着是脖颈上一凉,可怜他还未有任何反应,一颗头颅便滴溜溜滚在了地上,颈上碗口大的破处,鲜血喷涌而出,从疾到缓,挨了半刻,那黑塔似的身子才歪倒在地。
那颗脑袋上两只瞪圆的招子还兀自锁定着不远处的床榻,宽大的床上横七竖八叠着数具尸体,屋子地上,墙角处还或躺或靠着十几具,不大的囚室竟然被堆满了尸首,满眼鲜红,扑面血腥。
正对着门的床沿处,坐着那位美貌公子。他已穿好了一身黑袍,银丝掐线的腰封,流云叠锦的下摆,将他修长身段包裹得恰到好处。他右手持一柄长剑,剑身还在滴着血。他缓缓站起身,亦如高台明月,仍是一派的清冷傲慢。
他踏开步子,路过门口时顺脚踢开男人的那颗头,再跨过他的尸身走了出去,那脑袋在地上打了个转,曾经犀利的鹰眼直勾勾目送着青年纤削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演武山上的山贼寨子起了大火,冲天的火苗席卷着一切罪恶。
山下的村子里,老百姓指点着那里痛快地叫好。几个村镇上大胆的村民们抄了家伙,纠集了几十人浩浩荡荡去了那里,想藉着这机会把那伙危害乡里的匪徒清剿干净,却在寨子门口一直眼睁睁等到了大火熄掉,也没看到有一个山贼跑出来。
村民们莫名其妙地下了山,却在山脚下看到了黄家的小少爷昏睡在路边,身旁扔着个渗血的包袱,里面竟是高进高远两位寨主血淋淋的人头。再往回走,又碰上了县城里黄知府带着人马来救儿子。
这两拨人遇到,自是一番纠缠,但是因为救了人,平了匪,所以也无甚大事,只是都对这山贼的覆灭觉得蹊跷。村民觉得是菩萨显灵,黄大人却是明白大概是什么武功高手来过,不过他也无暇顾及,只忙着照看受伤的小儿子去了。
这时天色已暗,山脚下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子焦臭味。两方人马喧闹着走远了,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棵参天蔽日的大树,在略高的一根粗壮枝杈上,站着一个穿黑衣的年轻人。
谢九霄看着那少年被家人带走,轻轻舒了一口气。静夜的月华洒在他发上,上面一枚银饰反射出冷冷的光,他便是靠着这头饰中暗藏的银针机簧反败为胜的。
败么?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轻轻舒展了一下身体。若不是他的默许,以那些山贼的伎俩,又怎能困得住他,更不要提做出那种事了。
他又想到那些男人们,空有把子力气,真让他舒服到的却没几个。他将几缕挡在眼前的乱发拨到肩后,眼底闪烁的光芒凝起一抹黯然。
身体像是满足了,心里缺失的那个角落却还是空的。
他抬起头,望着东边初升的新月,想起他和他的第一次,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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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默默念出心底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