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跟着他,还要规定他先把早饭吃了,才可以吃甜品,他又吃不惯那些西式的早餐,他就跑两条街给他买,豆浆油条小馄饨,回回不重样,回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他们俩就在外头的座位上吃,你一口我一口,有时候他闹脾气不肯要,向海还要哄着他一点点喂。
其实星巴克的三明治只不过是众多他不喜欢吃的东西里面稍微能下肚的一种,那会儿他只是不想看对方总是跑得浑身是汗,那会儿外头的风还冷得彻骨,哪天吹感冒了可不行,就撒谎说自己喜欢吃这款。
陆见森细嚼慢咽地吃着,用舌头把里面不爱吃的陷挤到旁边。
以前是恃宠而骄后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体贴,现在是没得挑,只能吃这个。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吃到那种拿破仑是什么味道了,草莓的季节短,没多久就下架了,下架的那天他还闹,向海后来带他去吃了三四家甜品店,最后成功作到自己上吐下泻了一晚上,还拉着对方一块儿熬夜。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他一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向海为了陪他,翘掉了每周日早上的竞赛集训,导致在那学期的市竞赛里只拿了二等奖,失去了去省赛的资格。
他还记得那天他趴在他们家的窗台上,看凶神恶煞的向父恼怒地把手边能拿到的各种东西都往向海身上砸,他也不反抗,就任由他砸着,把烟灰缸,酒瓶子,杯子盘子都理好放在一边。
陆见森死咬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出声,他想冲进去阻止那个疯子,可是又怕,腿软得面条一样,不扶着墙都站不直。
那场责罚在一盏灯碎在向海脑门上停止,血花贱得到处都是,陆见森站起来想要拍窗户,却见向海侧脸到他的方向,把食指放在嘴巴上,用口型安慰他,“团团乖”。
“团团,怎么了?”
陆见森猛得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了很久了,手里的三明治还在几分钟前的样子,一旁的热巧也不再冒热气了,黑糊糊的,有些难看。
“不好吃么?没胃口?”
“没,没有,”陆见森摇着头,刚才那声团团和过去的声线合了起来,让他一下子有种穿越回去的感觉,可他一抬头看眼前人,又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觉来。
实际上他和向海是同一天生的,正月十五元宵节,于是两个人的小名,一个叫“团团”,一个叫“圆圆”,他摘到团团这个小名只是因为他母亲的预产期早,实际上他比向海晚来到这个世界上十来个小时,四五岁的时候被向海一套“双胞胎相差几秒都要分哥哥弟弟”的理论忽悠着叫了哥,自那以后就没改掉过。
陆见森有时候想,要是他们真的是双胞胎就好了,这样他们还会有心电感应,他就能知道向海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哥,我……我要回去了,爸爸要和我视频。”
向海盯着他手里一半都没吃掉的三明治,抿了抿嘴:“……好,我送你回去么?”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陆见森逃也似地冲到了门口,慌张地换着鞋子,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其实他很想和向海呆在一起,但不是这样的呆法,沉默的时候,记忆就浪潮一样地拍上岸来,一个接一个,要把他生生扇晕。
他扶着门,又缓缓地转身,最后看了对方一眼:“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路上小心。”
陆见森扶着门把一点点关着门,在快合上时,又猛然推开:“哥,我——我下次不会做这种事了。”
也许是这一下太过于突然,向海来不及移开视线,两个人就这样对上了目光,向海的眼底血丝越发明显了,整个人含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嘴唇都在颤抖,半晌才回话:“好,好的,团团乖。”
陆见森这才松了手,一路飞奔去了电梯,下楼坐了公交车回宿舍,路上连个红灯都没有,顺得不行,刚踏进宿舍,室友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父亲的视频邀请就接了进来。
他想着也省了和室友社交的步骤,抱歉地指指手机,躲进了自己的单人间里。
一声“叮”后,父亲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团团,哎呀,怎么啦,眼睛红红的?”
陆见森还没回答,另一张女性的脸也撞进了屏幕里:“还能怎么,小哭包又在哭鼻子了呗,哭包团团。”
陆见森有些气急败坏地捂着镜头,胡乱拿袖子抹了两下脸,这才松开:“陆嘉禾你不要乱说!”
“咦咦咦,臭脾气团团。”
“你!”
“好啦好啦,嘉禾去工作,爸爸和团团说两句。”
父亲在姐弟俩间打着圆场,陆嘉禾朝陆见森努了努鼻子,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故意把门一开一关,就听手机里传来了“爸爸嘤嘤啊啊嗷嗷嗷呜呜——”的一串哭声。
“我听到了哦,团团又又又又哭鼻子了。”
手机里的声音停了,陆父不得不起身亲自把一身黑色正装的女儿送出门去,再坐回办公桌后,无奈地看着手机里,自家儿子咬着粉色的小花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