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
不能被人发现
梁少帅脑袋里仅存这一个念头支撑;他浑身热得有些胀痛,潮湿的叫嚣的欲望在皮肤下张牙舞爪,企图突破薄薄的防线,从体内破土而出;连呼吸都不敢张开嘴巴,恐怕一开口就是一声呻吟。
那个该死的老东西。
他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环抱着身体,小心翼翼沿着走廊的暗影,缓缓拖动脚步。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靠在墙边歇一歇,忍耐着肉体的痒麻过去。但身体实在骗不了人,他后背被汗水沁透,军服的裤子也由着淫水浸湿了一片,沿着腿根内侧缓缓流淌下来,直流进紧贴身体的军靴里。所幸灯光昏暗,走廊上没什么人。冷风一吹,梁少帅浑身打了个抖,差点跪倒在地。
军服的布料并不粗糙,然而此时梁君顾过于敏感,一点点摩擦,就能让粉红的皮肤再红透一层。眼前红灯笼一盏一盏,排列在长长的走廊一端。梁少帅眼前阵阵发黑,撑着红柱的指头太过用力,指节泛起微微的白色。
要逃,逃到没人的地方,厢房也好,柴房也好
然而刚要迈开步子,就听见远远地有人大呼小叫,是肖副官的声音,在叫他,少帅,梁少帅。
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副官,自然是信得过的;但此时这幅湿漉漉的、只差张开腿待人cao的淫态,怎么可以被他,被他们看见?
梁少帅更加要跑了。他向四周环望,今天是那老东西的寿宴,下人们都去前厅帮忙,后花园中空空荡荡,只剩孤零零的月亮,与月亮下头一座黑黢黢的假山。于是深深呼吸两下,刚迈步要走,随便躲到哪个角落里,忽然听身后传来极小心,极温柔的一声。
“梁梁少帅?”
梁君顾后背一僵,差点拔出枪将这声音的主人杀人灭口。冷静,冷静一下。他慢慢挪动脚步转过身去,望见大红灯笼的余光下头,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他眼神也模糊,看不清是俊是丑,那人此时又上前一步,于是梁少帅望见了对方的眼睛。
丹凤眼。内勾而外翘,十分温顺贤良,略略欠着一点未擦净的妆容,显然出来得匆忙。等看见他,就终于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斜飞,就从那温柔之中,凭空生出些媚意。
他认识的人里,似乎没人有这样一双慧美的眼睛。
梁君顾头脑昏昏沉沉,早已听不出这声音是谁。他勉强摆了摆手,沉声道:“下去。”只说出这两个字,就要狠狠咬住下唇,防止口唇中溢出什么不该有的声音。
但对方很有些坚持,又走上前来一步。这次近得一手就能碰到他。“外头都在寻少帅”语气十分恳切,是真的很担忧。
“我说了下去!”
梁君顾猛一挥手,身体软弱无力,反倒把自己绊了个趔趄;那人忙冲上前来搀扶,将梁少帅拉进怀里。一瞬间脂粉和花香的甜味顺着鼻腔冲上头顶,令少帅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抓紧面前人的衣服,忽然想起来,究竟是谁长了这样一双眼睛。
齐家的老太爷过寿,请了戏班子来唱曲儿。那里头有个唱花旦的,水袖一勾一抹,台底下就一片喝彩。
似乎是城里挺有名的姓个什么姓陈。
梁君顾素来不喜欢那些戏子,整日里咿咿呀呀,唱些软绵淫靡的曲目;女人就算了,男人是万万不入他眼的。但偏偏齐家老太爷让那花旦下来,皱缩缩的手抓着人家的手,就要让人家喝酒。
坐在旁边的梁君顾怔了一下,这才想起,这老头似乎是个好男风的。
这事梁君顾不必管,也不应该管——别人玩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关他什么事!但少帅偏偏那会儿多喝了两杯,本就酒气上头,又看见那戏子赔着笑,手捉得戏袍都起了皱,就突然觉得有些碍眼。
苦命的人。
都是苦命的人,凭什么糟蹋人家!
梁少帅就意气上头,抢过酒杯喝了;当时还不知道那老头怎么脸色一下子难看,也不去瞧哪个被自己搭救的戏子,挥挥手叫人家滚蛋。等到小腹跟火烧似的,找个理由慌慌张张跑出来,才知意气是万万要不得的,救了人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如今见了这罪魁祸首,梁君顾若是清醒,早把他鼻骨都打折了。偏偏这会儿闻见人家身上的香味儿,略有些甜,忽然想起:这是个男人。下身就骤然酸涨起来,催得他腰也跟着软了,卧在人家怀里起不来,听见花园外头喊声越来越近,心中就是一慌。
那名险些被人劫了色的陈老板,看见月光下梁少帅脸色十分不好,以为他生急病,慌忙凑上前来,拿手背去试额头的温度。却被梁少帅握住手腕,掌心烫得惊人。他低头去看时,正与梁君顾抬起的嘴唇相擦,呼吸急促而灼热。
陈老板脸“腾”地红起来,见人人传言中脾气不好的梁少帅,此时跟猫儿进了水似的,湿漉漉软绵绵,笔挺的眉毛微微皱起,嘴唇抿得如同刀锋。他却想起方才一瞬间的柔软,想再凑得近些,捏起这人的下巴,尝一尝刀的甜味。
陈老板生活在梨园,漂亮男孩见得多了,自己也是个顶尖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