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让她睡在身边,梁彻没有半点玩笑。
“来吧。”他站在龙床前,俊脸慵懒稍显淡漠,朝她大张手臂。
到底还是不明白他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叶未言瞥了他一眼。
梁彻开始表现不耐“还在等什么?朕的手可要酸了。”
如果两人睡在一起,他不就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吗?
叶未言每抬脚朝前迈一步,表情就变化一下,可见其内心有多挣扎,直到已经走近,张开双手搂住他的腰,闭上双眼。
即使混着龙涎香,也难掩令人熟悉的气味,这才有了一点安心感,她深吸一口气后,放松身子贴近他,脸颊也自然而然的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梁彻身子一僵,下意识想推开,但她身上传来的清淡合香令他犹豫了……
怎么还不动手?叶未言紧张地舔舔唇,还等着被他扑在床上呢!
与此同时,梁彻一抬眼便见到缜乐走来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衾衣的小太监。他眼疾手快的把叶未言推开,同时一脸不快的张开手臂“更衣。”
是误会……
叶未言有一刹那失神,但很快便敛下,动作迅速的把他身上的龙袍脱下然后换上寝衣。
原本被金冠高高挽起的乌黑长发披发在高枕上,在龙床上躺好后,梁彻乖宝宝一般抿嘴,转眸看见叶未言面无表情的脸,便淡淡道“你也睡吧!”
叶未言担心再像方才那般误会了,站在床边观察了许久,依他靠外躺的情况来看,里边的位置是留给她无疑。
身子已经趴了上去,同时瞟了梁彻一眼,见对方眉头微皱,尴尬的咧咧嘴“又是误会?”
没等梁彻回应答,她突然被人拎住后领制止,一套被褥丢在脚边。
缜乐拍拍手,更是把脚下的木质地面踩得咚咚响“你以后就睡在这儿,陛下夜间有任何吩咐你都要给咱家仔细顾好了!”
梁彻接着道“能睡在朕身边,是你莫大的荣幸!”
“是。”叶未言职业的勾起唇角谄媚一笑,蹲下身铺好自己的床,躺下平静阖眼。心里呐喊:丢死个人啊~~~
梁彻侧身撑起脑袋,盯着她躁动快眨的眼睫毛良久,回神见缜乐仍站在一旁放心不下,只好下令“你回去歇着吧!”
“奴才这便退下了,若陛下有…”
梁彻不耐烦的挥挥手,缜乐便也住了嘴,躬着身退了出去。
寝殿内的空气一下静了……
叶未言闭眼都能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胶在自己脸上,心里也愈发烦躁起来。
“渴了。”
“……”叶未言应声坐起,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
茶水已经递到嘴边时,梁彻愣愣的喝下,而她捻起手帕替他擦掉嘴边的水渍,贴心的伺候让人揪不着错误。
叶未言勾起标准的微笑“皇上还有何吩咐?”
“夜…”梁彻话还没说完,叶未言已经开始给他解裤头,想让她拿夜壶,就是要出恭的意思了。
梁彻促狭一笑“夜深了,朕要睡了。”
“哎呀,奴才真粗心,这才发现陛下的裤子没系好。”叶未言反应极快的把刚解下的裤绳扎上,还顺手打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要是我也能用夜壶就好了!”
三更,夜沉沉,月朦胧。
叶未言揉着眼睛穿过长廊,步履缓慢的朝着茅厕前进。
上完茅厕后,叶未言也清醒了些,这个时辰连巡逻的御林军都不见了踪影,整座宫城只剩下夏虫的鸣响。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股烧纸的气味。
当然,她也懒得关心谁大半夜不睡跑出来烧东西,抬脚往寝殿的方向走。
怀珃殿的废墟前前,缜乐带着一名小太监虔诚地跪在火炉前烧黄纸。
“太后娘娘,您安心走好才是啊,可别再出来吓唬奴才们了,阿弥陀佛……”
一阵夜风吹来,小太监打了个激灵后问道“这样真的管用吗?太…太…后娘娘若再从鱼池里…”
缜乐打断道“你昨夜真的看见太后娘娘从水里爬出来了?”
“小的万不会胡说啊,太后娘娘生前最喜做的便是给这些鱼儿喂食,死了也是放不下啊,况且奴才还看到她的脸……”小太监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定是大火给烧毁了,那脸皮儿还挂着…”
“别说了!”缜乐听着觉得渗人,不停地往火炉里搁纸“太后您老人家安心走好罢!”
这俩神经病!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后边的叶未言无奈的扶额。
如果不是习惯性的往怀珃殿这边走,她还不知道自己掉进鱼池的一幕被人撞见了,想必太后娘娘阴魂不散的谣言,很快就会在皇城内传开来吧!
她唉了声正想转身离开,却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旁边飘过,只匆匆瞥一眼却真切的看到了,身形样貌,分明是自己的模样。
她没死咋还有鬼魂了?叶未言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汗毛也跟着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