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而现在的他真的害怕得什么也说不出，他连一个字都吐不出。嘴里满满的苦，叶幸而拼了命咬着嘴唇，即使渗出血也不在乎。这一笔数额就算他全家人搭上性命恐怕也还不了。

    突然觉得好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一切？姐弟的冷漠与厌弃，母亲的离世，父亲的烂赌，病弱的弟弟，每一个每一个都像是个索命鬼一样向他招手。

    “哟，既然人齐了，就可以开始算算账了吧？”陈昊发话，声音痞气又有几分无赖，眼看着眼前一码归一码的要活不想死的戏码，真是够了。

    如果还不了会怎么样，很多血腥，犯罪的画面涌入脑海之中，最后是什么结果，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可能活不成，也可能给他们抓去卖什么的。很多种结果。

    本想着能把身上的缺陷给除掉，然后去个无人的地方自己过着一辈子，一个人终老，有运气的话就娶个乡村姑娘过一辈子就算了，其他的他的无所求了。难道这样的要求太高了吗？他只想平凡一世，不想与这些有什么斗争。

姐身前的大弟弟叶耀宾见到他们这么挨着，脸上露出鄙夷与嫌弃，根本就不会像姐姐那样要活不死的模样粘在叶幸而身上。

    以前父亲所欠下的债务他都能还，而这次真的心绞械机，压力比一座喜马拉雅山那么重，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压得血肉模糊。因为这次的欠款真的是超出他的范围了，就像是越跑越深的洞穴，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口，只能被困住在洞里，直到呼吸停止那一刻。

    “贱人！你这种人怎么

    “我们嘛，也不是个无情的主儿，每个借我们的钱，我们都是很合理地让他们能还这笔数，我们不会杀人也不会放火，这种事情我们不会做，只要你们能还得了这笔钱，我们的主儿也不会为难你们一家上下。”陈昊一脸振振有词地说着，显得他们真的是个合情合理的债主，不杀人不放火。

    七七百万，怎么会这么多？叶幸而光是听到这个数目，就已经全身冷冰冰的了。

    趴在地上的父亲也同样看到曙光般看向叶幸而，希望他能拿出钱来救救他，嘴里不断地喊着“小幸小幸”，却无力地爬起。

    “这份呢，就是你父亲在去年10月开始借款的单，他第一个月借了5左右，不过他很快就还了，然后就是第二个月开始借了8，之后只还了三分一，又开始借5，10，一直到现在，加上利息的话是百分之7利率，总共是...七百万的数额。”陈昊很缓慢地说出他们所欠下的债务，每一条都算的那么细致。接着又说：

    “我”仅仅只是吐出一个字就已经那么困难了，哽咽抠着喉咙，像是要将他勒得断气才甘心，他已经害怕了，从前也是因为害怕还不了债务，想哭，想疯掉，想死去。当得知对方要他还的债务是自己能拿得出的，他还能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死那么快。可是这种事情接二连三地来，他觉得他快要崩溃。

    可是这样平凡无奇的梦，似乎破碎得太早了，连一点余地都没有。叶幸而感觉现在的自己还没到年老的岁数，就觉得快要老死一样。

    “啪——”又重又狠的耳光刮在叶幸而白皙的脸蛋上，瞬间红肿起来，叶幸而被打得偏了头，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脸上更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数不尽的苦闷与难受。身心俱惫地连眼皮都撑不开。

    “我我没钱没有那么多钱。”耳边响起着家人的叫喊与催促。真把他当神一样，期待他下一秒就变钱出来，把债务给还了。

    “我真的没钱”那些的钱都是弟弟的医药费，不能给。给了，弟弟以后怎么办？他这辈子真的无欲无求了，他只想弟弟快点好起来，那他就可以离开。就算给了又怎么样，那么一点的钱怎么还得够，简直是痴人说梦。

    “幸而幸而弟弟你、你快点拿钱出来给他们啊，快啊，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啊。”姐姐那种有些癫狂的模样，只会让他觉得憎恶，而叶耀宾的目光永远是那么高傲与讽刺，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他，厌恶与鄙弃。

    叶幸而声音沙哑得像是几十岁的老头一样，但终是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流眼泪，只是咽在口中的苦闷令他难以发出声音，口舌干燥，声音飘渺地说，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频临在死亡的边缘。

    “你怎么会没钱？爸爸说你有钱啊，你不是有很多钱吗？妈妈给你的一笔钱呢？至少也有几十万啊，把这些给他们先顶一半的数啊！快啊。”姐姐双手抓住叶幸而的衣领，不断地摇着他，恳求他拿钱出来。另一半当然也是他出，而他们绝对不会拿出半毛的钱出来。他们都知道这个叶幸而就是他们家的肋骨，他们两姐弟都讨厌他，爸爸更是把他当成钱筒，伸手都是向他要钱，不给钱就骂他贱人，骂他怪物。

    这次他真的没有那么幸运了，叶幸而心里想着，更多的暗沉情绪全部涌入脑袋，就连个脑袋开始浑浊。

    哪里还来得那么多的钱，早已经被父亲日夜赌博，帮他还清债务，就没剩多余的钱了，就剩下那10来万块是给弟弟的医药费。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救？叶幸而此时的心里大概有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