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没想到,救容念出水的,会是小皇帝苏胤。
他事先一直有注意明清湖周围的动静,只是这湖周围人山人海的,李公公本事再大也没能遇着小皇帝。况且他担心容念给他出岔子,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容念身上,至于能不能碰上苏胤又或者让苏胤相中容念,李公公心里,也只有七分把握。当然这七分把握完全是公公凭着自己对于小皇帝的了解,能真正握在手里的,至于另外三分,自是握在容念手里。
只是不知是他李德荣命里的福气呢,还是容念命里就该有这一遭,那个救容念的人,恰恰是苏胤。
李德荣站在船边,今日这事自然是让他高兴的,他说话的时候瞧了眼水中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小皇帝将容念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样子,让李公公再次笑开了眼。
他朝着水中的苏胤,明知故问道:“皇……黄公子何故竟会出现于此?”
苏胤看一眼怀里的人,容念大概不懂水性,刚又在水中挣扎得厉害,这会儿出了水,苏胤搂着他,看他整张脸都是泛白的,人更是昏了过去毫无反应。
见容念如此,苏胤只顾得上抬头匆匆瞧一眼船上的李德荣,随口回他道:“怎么,我不能出现在这儿吗?”
容念状况似乎不大正常,苏胤一动他他便呕出水来,他大概吃了很多水,有水接连不断地被呕出来,而且很多还呛在喉咙里,容念咳得厉害。
苏胤无法,他伸手整了整贴在容念颊边的额发,只好对着船上的船夫道:“托把手,我抱他上船。”
这真是位好风度的公子,船中的船夫,看着水中虽落魄却仍旧镇定自若的苏胤这么想到。苏胤叫他他便立马伸出两手分别驾住容念的肩膀,对苏胤道:“好嘞,我托稳您再放手啊!”
“嗯。”苏胤回他一句,见船夫已牢牢抱住容念,便纵身一个跳跃上到船里,他从船夫手中接过人,一手圈住容念的腰,另一手把在他腿弯处,小心地将人从水里打横抱上了岸。
容念早已因为吃水过多而昏了过去,他脸上全无血色,看起来可怜得厉害,本就消瘦的人这会儿就显得更加纤弱。
李德荣先前不知道容念昏了过去,这会儿瞧见了,心里跟着一疼。一手养到大的孩子受了苦,李公公很是心疼,他顾不上小皇帝还在一边,上前便抱着容念哭道:“喜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你公公我啊!”
他边哭边将容念一把紧搂在胸口,也不去问候一边他家的主子,就那样抱着容念旁若无人地伤心起来。
李德荣哭着哭着,一个念头便闪过他脑海,心下突然有个计策。他装着样子抹了把眼角,哭道:“喜儿你可别吓唬你公公我啊!公公我一手将你养大,可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啊!你要是有个三场两短,公公我将来可怎么活?”
李公公这般哭闹,有心疼容念,也有故意做戏给皇帝看的意思,李德荣想向苏胤传达这样一个信息:这个宝贝,是奴才的……
他趁着大哭的间隙,斜觑着眼睛偷瞄了眼站在船头的小皇帝。
苏胤站在挤满了五人的小船里,脸上并无表情,只冷冷地看着他。
李德荣心里咯噔一下,见苏胤不作声,心下想他刚才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定是已经向小皇帝很明了地传达了他的心思,便收了哭声,可怜兮兮地对苏胤道:“让黄公子看笑话了,这孩子是咱家养大的,出了这种事……”
李德荣本还想长篇大论一番,苏胤出口打断他:“先救人,不然这人若是没了,公公今天特意安排的这番好意,我恐怕只能心领了。”这番话意思再明显不过,李德荣今天的这场戏,苏胤看得明明白白。
李德荣也不假哭了,小皇帝把话说的这番明白,他要是不懂,便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大总管。他朝着苏胤哂笑一声,便放开怀里的人让熟识水性的船夫救人。
船夫给容念检查了一番,见容念小腹鼓胀,想他便是吃了许多水进去,便对身边的李德荣道:“麻烦公公帮我找块干净的布,我等下会将小公子吃下去的湖水从他腹里挤压出来,这船晃得厉害,我怕小公子到时吐在身上便不好了。”
“诶,好。”船夫既然这么说了,李德荣从袖口抽出自己的手帕,正欲盖在容念胸前,未想苏胤先他一步,一矮身,掏出那块他随身携带的明龙丝帕,叠了两层平铺在容念胸口。
李德荣不由惊讶地看了眼哪帕子,他没记错的话,那可是太后娘娘,亲自用云锦绣的帕子!他从来只见小皇帝将这块帕子带在身边,却未见他舍得用。
那块帕子于苏胤其实有很重要的意义。
孝德太后如今虽贵为太后,但是她却并非如其他太妃出身高贵,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她是锦州富商袁若余的小女儿,袁家以刺绣而闻名天下,孝德太后自也是有一手绝妙的绣工。因着这一门手艺,当初年轻的袁家小女儿袁煕芷,在那些夫人小姐一道中很是受欢迎,袁小姐绣的一块锦帕,可是要到天价也难得一求。先皇启宗帝的爱妃自然也是喜欢袁小姐的手艺,娘娘们都特意邀了她进宫,想学那好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