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往郑斯琦肩上一靠,把脸埋得严严实实,“……太膈应了,我真佩服您,说情话都脸不红心不跳。”
“完了。”郑斯琦道,“觉得你更可爱了,想直接把你搬走。不收拾了好不好?现在就跟我回家。”
“您少来成么,小五子那边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乔奉天依旧不抬头,话里的笑意倒是明显。郑斯琦也不急,把人复又搂紧,看他精致的发旋儿,星白的一点儿洁净头皮。
“枣儿我也没说。”
“成么……要不您再回去打个预防针,我再和小五子商量一下。”乔奉天抬头看他。
“不管,今天就跟我走。”
“您心真大。”
“一点儿都不大,装的全是你了这会儿。”
“我的亲娘诶!”乔奉天忍不住重重一叹,揪紧了郑斯琦的衣摆,“我要死了。”
乔奉天真的不知道郑斯琦为什么喜欢他,想不通,很想不通。
和他拥抱,就像抱着自己的一个梦;又像跋山涉水,终于寻到了驿站,且整洁干燥,毫不破败。那种疲倦之外,将将站稳脚跟,一瞬间失力的错觉几乎让他想软软跪下。
很多东西说忘也可以忘,忙一忙就好了,不闲下来就行。
但又怎么可能和常人一样呢。心里始终有一大块是空的,是会漏风,且四季都潮湿冰凉的。寸草不生,荒芜一片,没人肯进来翻土浇灌,精心播种,于是也没办法尘埃里开花。
蓦然被人那么认真地说喜欢,停不下的情悸,让人有抱着枕头大哭一场再接着大笑的冲动,如同六月天光,烘干了阴雨过境后的濡湿潮气,温暖的分外周全。又长久不走,便更让人忍不住沉沦在丰厚的温情里。自己太微薄,几乎要徐徐融了。
我值得么,配得上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有,而我什么都没有。
这是他始终想问又没问的。
又可能正因为乔奉天始终相信,相信他郑斯琦是如此优秀而值得信赖。喜欢这种东西不能妄言,这个道理谁都清明,且自己对他而言终究是秩序之外的特殊,郑斯琦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能珍而重之的说喜欢,或许就代表自己有在他眼里闪闪发光的地方,那些连自己都不知晓的,美好之处。
于是欣喜之外又多了一层无法明说的感激,感激有郑斯琦这么一个人能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值得被人所珍视的自己。
所以就算是梦,也忍不住想一直做下去;毕竟梦里,谁也不会去想天亮的样子。
第92章
到底把行李搬进了郑斯琦的房子,借宿。
除却近当代的,杂类的诗歌散文,郑斯琦也收藏的不少。书架上放不下的,整整齐齐码在了茶几上,书房的书桌里也有。,,济慈,到伊利沙伯.白朗宁;也有玉田词,陶诗,也一同在内。
每一本都装帧精致,包封,腰封,书签带都干净平整。乔奉天忍不住翻了两页,有零星的画圈,横线,几笔工整清晰的备注。再翻到前扉,右下角有三个不起眼的字母,zsq,每一本都有。乔奉天觉得他写字母也俊逸,也好看。
乔奉天回想,郑斯琦并不是一个书卷气很浓的人,说话的时候,不雕章琢句,也之乎者也不咬文嚼字。初中在郎溪念,愤世嫉俗,自视甚高的学究也总被人高看一等,似乎连这些人不成体统的蔑视,也被人视作勘破,贯洞。
以致那年往后很久,他觉得自己确实如那位教导主任所言,阴阳混淆,败类。也以致他下意识畏惧过有文化,貌似思想高度颇拔群的人,他们手下笔,他们的嘴,都能变成刀子,锋锐,刻薄,会挖人最深的痛处。语言本身就是武器,有时候比一句“操你妈”还要淋漓,深重。
郑斯琦是他知道的最美好的例外。如果自己能再返回到当时的年纪,大概再难也会刻苦勤勉,拼命读书,为能遇到他这么好的老师,为能听他挽高袖子在讲台前和缓说话,为能读他读过的书。
郑彧和小五子被接回家的时候,乔奉天过去开的门,几乎是眼睛一花,一个身影就扑过来了,自己还没出声说话,腿就被牢牢环住了。
郑彧扎捆蹄儿似的环着乔奉天,仰头,“开心!”
乔奉天惊讶地笑,抬头看一眼郑斯琦和小五子,又低头去胡撸他的小辫子。只要他不帮忙,总是一高一低,郑斯琦的手艺半点儿长进都没有。
郑斯琦牵小五子的手在玄关处的布墩子上坐下,蹲下去拿衣柜里的新拖鞋。
郑斯琦煞有介事地盯着枣儿,冲她笑,“来,稿子路上打好没?”
郑彧搂着乔奉天的大腿捣蒜似的点头,“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乔奉天疑惑。
“听完你就知道了。”郑斯琦打了个响指,“ready——go!”
“小乔叔叔我最喜欢你了你来我家住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我爸爸我们都特别欢迎你和善知的我喜欢你给我扎辫子喜欢你给我做的饭也喜欢你的头发虽然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