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嘉伶’‘况嘉伶’,那整整一页的稿纸上写满了这个名字,整整二十八个笔画,写了无数遍,草稿本上的密密麻麻的字里还有几道求导公式和一元二次方程。
陈束咬着笔,看似费劲脑汁地想着皱皱巴巴的练习册上的那道立体几何,其实满脑子都是做早操的时候,站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白净的后颈。
“况嘉伶。”站在讲台上的中年女人大声喊出了陈束满脑子想的名字,明明不是自己的名字,却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坐在靠大门那一组第三排的况嘉伶站了起来,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草稿本念出算出的答案:“等于3,且和线垂直。”
坐在窗户边最后一排的陈束,心虚地把草稿纸翻了一页。
“有其他答案吗?”数学老师杀人如麻的眼神在班里打转起来,谁都不敢抬头和老师对视。
老师眼神正转着,就看到两眼放空,望着站起来的况嘉伶的陈束。
“陈束,看你眼神这么坚定,你说下你答案。”
陈束哪里算了,只好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回答:“我算的和况嘉伶一样。”自己亲口说出这个名字,还有点不好意思。
况嘉伶也转头看向了陈束,仿佛在质疑,他怎么能和自己算的一样?趁着数学老师不注意,他偷偷给陈束比了个中指。
数学老师推了推厚厚的无框眼镜道:“年级第一和班长没一个算对的,谁知道正确答案?这个题型我来来回回讲了多少遍了?一样的套路,换个问法没人会了!你们两个坐下!”
陈束悠悠地坐下,余光还瞥着况嘉伶,自己也就这学期的月考加小考才得过几次第一,从前向来都是况嘉伶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
而自己之前的成绩就在中下游打混。
说到成绩提高了,也是因为寒假里,陈束去了况嘉伶的妈妈和其他几个老师联合开的补习班。开学后,又每天中午跟着况嘉伶在教室里做题,周末还跟着去补课,自己成绩才上去了。这一切都要多亏了他。
不过陈束也暗暗自豪,自己是脑袋瓜聪明,才能一点就通。
像况嘉伶那种,则是天生的好学生。
爸爸是高干,妈妈是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和自己这种没爸没妈从小爷爷、奶奶养大的孩子不一样。陈束趴在自己桌子上,余光盯着况嘉伶想到。
他提着笔本来正在算题,又忍不住写起了对方名字,他想起,前几天,前排的女生和自己的朋友在课间闲聊的时候说,占卜杂志讲把喜欢的人都名字写五百遍,对方就会感知到你的心意。
一想到这些,陈束就停下了笔,这也太幼稚了,不是他的做派。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下节课是体育课,但两节课中间有长达半个小时的大课间。
陈束就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想要小睡一下。虽然课也没怎么听,但看了两节课况嘉伶,他也觉得自己累了。
“不去操场吗?”
睡意正浓,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陈束明显感觉到心里多跳了几拍,但是还缓缓地才把脑袋从胳膊里探出来。
况嘉伶站在他桌子旁,手里拿着一袋已经撕开的豆沙面包,他套上了洗的干干净净的校服外套。
“你怎么穿校服?”陈束问道,同时用胳膊肘把画了眼前人名字的草稿本往他看不见的地方挪了挪。
“我穿的新衬衣,要是一会儿打球搞的一身土,我妈还不得打死我。”况嘉伶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袋同款面包递给了陈束。
陈束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撕开就吃。
“那我先下去。”况嘉伶就往外走。
门外有几个同班的男生在等人,好像就是在等况嘉伶一起去操场。
陈束一下就蹦起来,两三步追上况嘉伶:“等我,一起去。”
但况嘉伶一到门口就对那几个等他的男生说:“你们先去,别等我,我去政教处交表。”
那几个男生就问陈束一起吗,陈束则指指况嘉伶,表示和况嘉伶一起走。
陈束就站在政教处门口等况嘉伶,来回几个熟人还以为陈束在厕所抽烟被抓住在这里罚站,毕竟他身后站的几个男生还真是抽烟被政教处主任抓住的。
那几个罚站的男生其中之一是陈束的初三同学,李逢。
“老陈,你犯什么事了?我寻思你现在都是年级第一了,咋还和以前一样挨批?偷鸡还是摸狗了?抽烟还是打架了?”李逢凑过来问道。
陈束摆摆手:“没有,陪我们班长交个表。”
“就刚进去那个?那个不是灭绝师太的儿子吗?”李逢指指了里面说。
灭绝师太是这群学生给况嘉伶妈妈的外号。
李逢往陈束身边靠靠:“老陈,怎么上个高中就这么乖了,好久没见着你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要给陈束递上一支。
陈束用手挡住,瞪李逢一眼:“在政教处门口,你是想退学了吗?”
李逢见陈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