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半点都不觉得委屈。
谢茂点点头:“一直。”
宿贞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松弛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好。你很好。”
得知儿子这些年都过得不坏,至少不是脑补的各种囚禁py,宿贞连刚刚受的袭击都能宽解。她居然还主动表示和解:“这事只怕是各种巧合撞在一起了,我也没什么事,不必弄得太严肃。”
——明明刚才谢茂才饶了花锦天起身,她就气得要带衣飞石拂袖而去。
“特事办死了十二个人。”谢茂还不到视众生如蝼蚁的境界,“这事不是巧合。”
花锦天微微闭眼。
衣飞石道:“我才回来不久,对局势了解得不深,一点浅见。”
谢茂原本要点名叫花锦天来说,衣飞石提前主动请缨,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总不好驳了衣飞石的面子,便点点头:“你说。”
“就目前来看,往妈妈的法器里栽赃邪物,是个很愚蠢的做法。”
“早在三十年前,妈妈已经在青盟闯下偌大名声。她出身常家嫡系,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天之娇女。一身修行法脉承接何处,全都有迹可循。若是将她法器里藏些邪祟之物,就想以此诬指她是祸世邪修,谁能相信?”
“再者,华夏自来物华天宝,养出来的邪晦阴气也比别处更浓郁纯粹。妈妈纵然想要裹挟些什么物件出国也罢了,千里迢迢从义国带一罐子邪物回来干什么?总不会是嫌家里的邪物太厉害,专门进口些品相略差的更好使?”
谢茂点点头,总得给自家小衣捧哏:“说得是。”
“但刘奕曾告诉我,在此之前,有人故意挑衅,试图激怒妈妈。”衣飞石说。
“妈妈是华夏当世最负盛名的女修,不少人都知道她的脾性,刚烈强硬、决不妥协。过境处的官员用一种非常可笑的方式挑剔她的入境手续,阻止她回国,这目的不应该是‘稍作为难’,而是故意激怒。”
“如果妈妈当场就被激怒,与过境处的官员大打出手,这期间法宝内的邪物炸开——”
“这件事还能说清吗?”
这也是宿贞最为震怒的地方。
衣飞石刚刚回来,马上就有人想借机生事,若宿贞惹上这说不清的麻烦,衣飞石如何自处?
这件事的重点根本不是宿贞法宝里的邪物能造成多大的杀伤,当然,杀伤也确实造成了,特事办死了十二个人,过境处死伤多少还没有统计。
因宿贞处置得当,这事一爆出来就疑点重重,所以特事办的仇算不到宿贞头上。
但,如果宿贞没有忍耐那一下子,这笔帐、这血仇,会算在谁的身上呢?只能是宿贞背锅。
这场算计之所以显得很蠢,完全在于宿贞一反常态,做了个违反她本性的决定——忍耐。
倘若宿贞没有因为担心儿子的处境压抑住本性,这场算计非但不蠢,反而切中了人性中最微妙的那一面。不管宿贞是逃是留,都能达到离间谢茂与衣飞石感情的目的。
“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离间我与先生。”衣飞石说,“我也想知道,是谁会这么做。”
谢茂终于找到机会,再次点名花锦天:“你来说?”
这是已经给花锦天定罪了。
花锦天此前丝毫不知内情,谢茂与衣飞石带着刘奕离开之后,他才通过自己的渠道获取情报,徐宝妍传见之时,他拉着师妹在外边盘桓了快二十分钟,也是在调查情况。
他很想说自己是无辜的,根本不知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不知情就能推脱得过去。
君上一开始就把宿贞排除在各个计划之外,刘奕也跟着宿贞去了国外,实际上是避免了一场逐渐成型的党争。在谢茂的麾下围绕着几个集团,其中,容舜的地位最特殊,他是谢茂的首徒,又是宿贞的养子,还在特事办任职,与各方面都保持着相当的联系又都不深入,很明显就是第二代首席,明晃晃的“储君”。
徐宝妍不必多说,她是天然的官方代表,代表着目前的旧体系。
花锦天原本也没想很多,一心一意努力修行,完成师父交托的任务。然而,他的身份太过特殊,既是谢茂的嫡传次徒,又出身隐盟世家,隐盟都将他视为自己人,很自觉地围拢在他身边。
最开始无非是借着花锦天给谢茂,或是容舜,捎带传递几句话,发现花锦天同样很得谢茂看重之后,难免就会携礼上门,求托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这种世家之间的往来,花锦天很难拒绝。
婶婶连璇师门的某师妹想插班去修真大学某某系,一句话的事,你帮不帮?龙师伯坐关入魔差点醒不来,求你捎话,请谢校长援手,人命关天,你能置之不理?……来来去去次数多了,各世家很自然把他当能通天的大佬捧着,为他马首是瞻。
一个集团初步成型之后,必然会抱团谋求利益,各自分润以强自身。
隐盟世家小部分如叶家扎根特事办,归入了徐宝妍的阵营,大部分则受谢茂说服邀请,将后辈子侄送入了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