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不该心软,”话锋一转,贺霖快速翻着软件里的各家餐馆,嘴上开始忏悔起来,“听你说什么‘没关系’,就该压着你去辅导员那里请假,以后关于这种事,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妥协。”
“我真的以为没关系的。”
“你以为?”参照着方才校医的语气,贺霖强硬地摆了张黑脸,用比平常大了许多的音量教训他,“你以为进医务室去医院就这么舒坦吗?就是信了你的‘以为’,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什么样。”
脸上热度产生的红晕未散,全身的有气无力给有些涣散的眼神都盖了层朦胧,看得人既心疼又心烦。
“那以后都听你的。”江予心里也虚,被这么说了两回,早就举了白棋。
贺霖语气顷刻就柔和下来,问他:“皮蛋粥,行吗?”
江予抬眸瞄他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贺霖坚持送江予回了寝室,另外两个室友见他们回来了,关心问了两句,贺霖替他解释了声,说只是有些中暑,没什么大问题。答完话,他就转身出门,去给江予买午饭。
徐肃刚吃完,收拾起桌子时顺口问了句:“那江予,你下午还去军训吗?”
江予心里还被其他事堵着,愣了两秒,讷讷回:“不去,明天转室内。”
那两人说着羡慕,江予无动于衷,把身上黏着汗的衣服换下来,爬上了床铺。
贺霖骂得对。
热气未散,他躺在床上,心中烦闷不堪,又有些无助地抬手捂住了眼。
他就是信了自己的“以为”,才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以为爷爷的去世是因为意外,但其实是病。
他以为贺霖只是在游戏中玩昏了头,谁料都是基于一句他未曾问过的“喜欢”。
他以为自己能规避掉这次军训的不适,避免再次转为室内军训,可即使他付诸行动,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那么这次的原因,究竟该再次归于他的失败。
——还是旧事重来。
第25章 “是挺严肃的”
贺霖大约是跑着去买的饭,不过十分钟,他就回到了寝室。
江予赖在床上有些不想动弹,硬是被贺霖攀在爬竿上拽了起来,才堪堪在床上喝了半碗粥,又睡去。
第二天开始,江予就转到了室内军训,吹着冷气趴着睡觉倒也舒坦,只是周围没了熟悉的人,一个人难免无聊了些。
这几天是新生的军训时间,老生晚两周开学,这会儿只是零星一些外地学生提前回了宿舍,校园里只有教官们此起彼伏的洪亮喝声。只是中午的时候,食堂门口陆陆续续摆出了几个摊位,社团和学生组织的招新要开始了。
这天,上午的训练一结束,贺霖惯例和室友道别,去了教学楼找江予。自从那天身体不适之后,贺霖就像是给江予敲了把锁,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对方中午来找他的念头,宁可自己多走几步绕路去教学楼接他,仿佛江予成了一碰到阳光就会化的冰。江予自觉理亏,便应了他,每天老实巴交地在室内多吹几分钟的冷气,等着“监护人”来接。
走出教学楼没几步,就能听到食堂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声,等走近了,他们发现是学校的街舞社团,在食堂门口辟了个舞台,举办招新表演。
大学社团不再像一中的十人精英小队那样,而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尤其是他们从一旁拿着话筒的宣传人口中得知,街舞社是C大明星社团,每年都能在市里的高校街舞大赛上拿奖的那种。
说是舞台,其实只是一片被众人围出来的长方形空地,音乐随机到了下一首,一边休息着的人们互相说了几句,起身步入舞台空地中央,没有开始的号令,只在相互对视一眼间,就着舞曲中的节拍点跳动起来。
随着性子挥洒出恣意。
江予与贺霖相视一笑,在数十个摊位中,找到了属于街舞社的那个。
摊位前聚集了很多人,毕竟有表演的噱头在这,一些本没兴趣的人也会来凑个热闹,询问两句。贺霖拉着人,穿过人流,贴着简易的桌子磨蹭到了摊前,空闲在一旁的学姐见又有人来,连忙来招呼。
“学弟恭喜入学啊,是对我们街舞社有兴趣吗?我们街舞社——C大明星社团,嘻哈爵士想跳就跳,俊男靓女应有尽有,月月有比赛,年年办舞会,参与比赛免门票,基础训练抵晨跑。心动不如行动,客官写个申请表?”
说着,那学姐将桌上的纸笔往前推了一推。
贺霖被对方的一连串妙语连珠砸得脑壳发昏,原地怔了两秒,直到身后江予用手指戳了他一下,才仿佛找回了魂。
“那个……我们就是要来申请的。”棋逢对手,贺霖经验不足,轻易败下了阵,忽然有些说不来话。
“那感情好啊!”学姐豪爽地往桌上一拍,将笔递到贺霖手中,“需要你的姓名学号联系方式,就写这里下面一栏。”
“好的。”贺霖言听计从,在表里写上自己的名字,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