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楼下有人推门进来,众人都看着琉璃折磨薛种,此时纷纷转过头去,看着楼梯,一个白发老人敌意的看着众人,走上楼梯,薛种双眼已经充血,一片血红中他认出这老人是王信。
王信拿着剑的手不再哆哆嗦嗦,面色也不再犹豫,好像年轻了几十岁一样,果决、干脆,没有迟疑。
韩微认出这是先帝的臣子,颔首表示尊敬。
“薛种,我今日要离开黄泉会,不再过问世事了。”王信在敌人包围中,冲地上的薛种道。
琉璃疑惑的放开薛种,挺剑走来,站在王信面前,身形大他一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老人。
王信回以毫无惧色的凝视,他年轻时见过无数尸山血海,打过很多仗,他早已忘记害怕是什么滋味了。
“黑太子不懂事,你多包涵,他毕竟还依赖你,你不知道,黑太子还是个孩子性格,将来若是他当了天子,你一定是宰相,”王信冲薛种说,又向面前的琉璃说,“卖我老人一个面子,放他走不行么?”
“老先生,”韩微怕琉璃犯浑,急忙走上前,“我等已经追索黄泉会两个月了,怎能无功而返?”
“你们回去后无法交差,大不了受一顿罚,要是把他们抓回去,他们性命不保。”王信指薛种与曲星抒。
少年沈溪站出来驳斥:“正邪不两立,不能讨价还价,我们也没必要替罪犯承担什么,难道他们今日被追捕不是因为从前作恶?”
他拉了拉姜奉月的衣摆,“姐姐你说句话。”
姜奉月却犹豫嗫喏。
沈溪气急了,率先出剑刺向王信,王信一抓,便擒住了这少年,琉璃出手援救,与王信斗起来。王信年老,没了力气,但剑法精湛,竟与琉璃一时间不分胜负。
“带他先走!”王信冲薛种说。
薛种知道在此时他要么做个英雄,抛弃小狐妖,和王信一同战死,要么丢下王信,带曲星抒远走高飞。
他想起薛引昨天的话,趁有机会时,做自己想做的事。
薛种抱起曲星抒,冲下楼去,韩微与姜奉月没有去追,琉璃大怒,猛攻王信,这老人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挡住众人,掩护薛种逃生。
众人斗了王信大约一刻,老人体力渐渐不支,被琉璃抓住手腕,抖落宝剑制服了。
“你这后生,竟有如此修为实力,”王信被琉璃抓住感叹道,“你抓走我吧,带我这把老骨头回去交差,这样老夫算是完成了这桩事,救了薛种,也不让你们空手而归。”
“老先生,你不是愿意归隐么?”韩微说,“从此不再助纣为虐?您立个五雷誓,我们便放你离去。”
“我不会放他。”琉璃说。
王信一怔,感觉有些屈辱,若是年轻时听到这话,他定然暴起,不顾性命厮杀。但如今年老,万事皆需,他苦笑一声,与韩微签下誓约。
韩微倒头便拜。
“逼先生立誓实乃无奈之举,得罪之处,行此大礼来还。”韩微说。
王信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叹道:“年少时立志,修身治国平天下,做人中龙凤,却一生碌碌,自觉人小力微,大志逐渐抛去,只愿能过好寻常一生,泯然众人,却发现仅仅是过普通人的生活,也要耗尽心力啊。。人人不易!如今年老,虽然很想为先帝之子效犬马之劳,但看他行事,恐怕。。算了,不吉利。”
他转身想走,琉璃却不松手。
“我没说要放你。”
韩微又使出巧舌如簧的天赋,把琉璃说的晕头转向,过了一会,王信离开海棠院,从此归隐。
几天之后,韩微、姜奉月、琉璃、沈溪和一群韩家小辈一干人赶到三百里外的一处山洞前,众人看到了隐藏起来的脚印残痕,走入山洞。
山洞里有一床、一桌,薛种不见影踪,只有一个肌肤雪白、长相清秀的美艳少年坐在床前,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不停晃着。
曲星抒笑盈盈的看着众人,眼神却有些凄然。
“薛种去哪了?”姜奉月跑在最前面,“莫非做了负心人?”
也许是曲星抒吸食了薛种的精元,将其杀害。
她一扬手,强大的摄魂术将曲星抒制住,不能动弹分毫,曲星抒也没有挣扎的打算,任人宰割。
姜奉月掰开他的嘴,看他舌下,媚珠不在。
没有媚珠,狐妖就无法伤人,薛种到底是名声在外的乱国道人,不会阴沟里翻船。
“薛种呢?”琉璃皱眉走来,十分威严。
“没在这里。”姜奉月解释。
“把他抓起来。”
“他已经不能害人,如今卧病在床,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武器傍身,放他去吧。”姜奉月为曲星抒说话。
“断然不可,”琉璃看着这女人,处处和自己作对,不过近日来为何面貌逐渐温婉,更像是寻常女子了?“虽然已不能害人,但从前害死的人命怎能一笔勾销?”
“从前是从前,他本性就是妖魔,心性残忍,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