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本市曾发生过一起特大绑架案。一名特警的妻儿被犯罪分子挟持,索要的并不是赎金,而是被捕入狱即将被枪毙的一名重刑犯。
重刑犯所犯之罪已不能用只言片语形容。坑蒙拐骗、烧杀掳掠,没有他不做的坏事,也没有他不能作尽的缺德事。
他们不讲道理,说用特警妻儿的命来换重刑犯的自由。可就在重刑犯被押解过来的途中,那意志顽强不卑不亢的女人便在自己孩子面前被无数人轮奸致死。
恶臭不见天日的肮脏厂房里,女人致死都未曾吭过一声。空气里满是让人作呕的精液味道和各种难闻的信息素气息。
而鲜血的味道被隐藏在这之下,几不可闻。
景宴不是天生的,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他不过才六岁,而他性别鉴定那栏在此之前一直都是空白的。
也就是说,连医生都不知道他是还是抑或是。
然而就是这样,在充斥各种难闻信息素的恶臭熏天的厂房里,景宴闻到了来自自己母亲身上鲜血的味道。
带着腥甜的,让人极度安心的血的味道。
明明之前,他还什么都闻不到。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他被高高吊在天花板上,底下是他母亲赤裸的尸体,和她望着他一如既往温柔的眼睛。
只可惜,那里头渐渐变得空洞再无生命的迹象。
随后赶来的无数警察,无数信息素交战,弹火凶猛流窜,没人有能力去解救悬在上空的孩子。最后,当冰冷的枪口抵在景宴稚嫩的太阳穴上时,所有警察的性命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首先是他的父亲,那个骄傲自信一直让他引以为荣的伟岸男人。被人生生剔去腺体,而后如他母亲那般,被众人折磨到死。
那属于他父亲独特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慢慢消散,与他母亲的血腥味混在一起,牢牢印在了景宴的脑海里。
如毒蛇信子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毒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像你那倒霉的父母一样死去。”
景宴该害怕的,他应该害怕,但害怕也无法让他父母起死回生。他也许就该和他们一起去死。于是他用力咬住那人的手腕,紧接着,他被人从二楼举起狠狠摔下了一楼。
他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也许是腿,也许是腰椎,也许是脑子,总之他快要死了。而他此刻只想窝在父母的怀里,即便没那么体面,也不想这么孤独的死去。
他开始痛恨这些人,痛恨这些连死都不让他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人。他喉咙开始发出咕噜的响声,有浓稠的血腥味在他喉口打转,眼泪从眼角滑落滚进脏污的地板上。有什么东西似乎快要从他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那是名为悲伤、愤怒、无能为力的负面情绪。他们从不知名的方向纷涌而入至心底最深处,把景宴从前所有美好的回忆逐一击溃。他握紧小小拳头,努力翻身,朝父母所在的方向吃力的爬去。他血红着双眸,死死咬紧牙关,他要像他父亲母亲那样,就算是死,也永远,绝对不让敌人听到自己一丝一毫痛苦的声音。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枪声戛然而止。
景宴顾不得那许多,在握上母亲手指的那一瞬间彻底昏死过去。
这世上总有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景宴的母亲作为一名竟奇迹般的生下了他。]
而身为两个的孩子,景宴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平凡的。他的无性别,并不代表他将会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恰恰相反,他亲眼目睹至亲在他面前死去,无尽的痛苦刺激了掩埋在他身体体内强大的信息素。
他的特征史无前例的超前分化形成,整座厂房里的都被他的信息素压制得动弹不得。而早已晕过去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分化,继而捡回一条小命。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害他父母双亡的罪魁祸首竟然逃脱了。不过转念想想,若他没那么大的本事,何以让这一众信服于他。
景宴在那之后便被他爷爷接走了。
他爷爷。
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他爷爷。
他还有爷爷?
景宴仰着小脸,毫无顾忌的说:“我爸说你早就死了。”
景老爷子闻言,气得拿拐杖敲打景宴父亲的遗像,语无伦次的骂道:“臭小子!离家出走就算了,到头来就混成这副死样子!说要做出成绩给我看!还说有朝一日一定要端了自家的老窝!你有能耐!你能耐大着,你倒是从棺材里爬起来啊!你这个小王八蛋!”
景宴本来很生气这个所谓的爷爷对自己父亲的不尊重,但他见对方骂着骂着就突然哭了起来。他一下就怔住了,也就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大概只有这个老头才能和自己感同身受。
他被接回父亲的本家,开始接受老流氓的地下教育。同时还会被接去警校,感受父亲曾经同事的熏陶。
就在这样奇怪的成长环境下,景宴一边唆使流氓干坏事,一边协助警察抓捕犯罪分子。
也就在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