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卯时刚过候在殿外的刘尚德便小声地呼喊起来。
昨夜被迫承欢的安初遥本就睡得不安稳,皱起清秀的眉峰轻哼一声,先一步醒过来的墨桀忙轻拍他的背做安抚。
待安初遥又沉沉睡去,墨桀轻吻他仍有些红肿的眼眉,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
见墨桀开门出来,刘尚德忙迎上去,垂首低声道,“殿下,先回东华宫吧,醒眠公公马上就要到了。”
身为天家皇子,肩负江山社稷之重任,是不允许出现怠眠行为的,故而在皇子成年出宫建府之前每日都会有醒眠公公前来督查,而依照宫中礼节,未经允许皇子不得在外宫留宿。
“嗯。”墨桀轻应一声,又转身看了看关上的殿门,心下有些感叹春宵苦短。
“你且传我的话,命御膳房做些温补的汤粥送来。”
“是。”
东华宫一去一回便是大半个时辰,等墨桀再入珺璟宫时天色已是大亮。
“殿下大安。”几个在内院打扫的太监宫女见了墨桀忙跪地行礼。
墨桀看着仍旧紧闭的殿门问道,“楚王殿下可起身了?”,
“回禀大皇子殿下,楚王殿下还未起身。”
墨桀微微招手,那些太监宫女便躬身退下。
“殿下,可要稍后再来?”
墨桀摇头,“你且去看看柳文瑜。”
“那殿下......”昨晚之事刘尚德是一清二楚的,加之那位楚王殿下性子刚烈,怕是不好安抚,刘尚德不免有些担心。
“无妨,你去吧。”
刘尚德无法,只得交出食盒退下。
墨桀入了内殿,殿内因昨晚的争斗还很凌乱,桌案上的书籍被扫落大半,朱砂墨汁也翻在地上滩出一片醒目的深红。
墨桀放下食盒,正欲俯身拾起一本史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墨桀本能地旋身一闪,一道清瘦的身影与他错开扑跌在案上。
“初儿!”墨桀看清那人,忙伸手欲扶。,
“别碰我!”扶案微喘的安初遥感知身后人的靠近反手横扫,锋利的刀锋划开空气,墨桀的衣袖瞬间被削下一截。
墨桀这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一把乌黑的短匕,从未想过心爱之人会对自己刀戈相向的墨桀心下瞬间冰寒,这世间想要他命的人何其多,如今竟是连初儿也来要。
“初儿,你对我果真已无情?”
安初遥看着他从震惊转变到绝望的凄凉神色,原本对他恨之入骨的心竟泛起丝丝颤疼,面对墨桀的质疑,安初遥更是深锁眉峰目光轻闪,唇瓣几次启阖却迟迟给不了他答案也给不了自己答案,一切都不该如此,这般的自己要如何结束这场理不清的深渊纠葛。
可是......
“为何......”沉寂许久后安初遥哽声低喃,他不懂明明自己早已抛弃了对他的所有情感,为何如今他痛一分,自己也会跟着疼一分......
见他那副近似自虐的伤神模样,墨桀便知他对自己并非真的无情,心下既喜又疼,走近一步柔声轻哄,“初儿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今日这般,你对我的感情已经藏也藏不住了。”
听见他的话语,安初遥倒抽一口气,温热的泪水不自控地留下来,安初遥忙极力掩下那抹背叛自己思想的异感,哑声低吼,“胡说......你胡说!”
墨桀为他凄楚伤痛的神色心疼不已,正欲开口安抚安初遥却不再给他剖析自己内心的机会,握紧匕首撑着案沿强行起身向身前的墨桀扑去,墨桀一边后退躲闪他毫无章法的攻击,一边护着脚步虚浮的人儿以免他摔倒或是误伤自己。
直至后路被屏风挡下墨桀才打落他斜刺过来的匕首,扣住那双细瘦的手腕微微一带,将人拥入怀里,那股熟悉到无法摆脱的气息更加激起了安初遥心底的不安和无措,安初遥双目微红,奋力挣动起来。
“放开!你休要再折辱于我!”
“不放!”墨桀收紧手臂将人牢牢禁锢在怀中低声呢喃,“初儿,你且放过自己罢。”
他略带乞求的声音如无形的绳索将自己的心越勒越紧,马上就要破裂成两半一般,那股几乎无法呼吸的痛楚安初遥如何都挣脱不得,最后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是忍受不了他给予的纠缠与温情,安初遥唇舌一动就要咬舌,墨桀大惊,忙抽出一手捏住他的双颊,“不准!”
安初遥借机奋力挣开他的桎梏,踉跄着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两人相对而立,墨桀双目因惊怒而显赤红,声音中带着不自控的后怕,“初儿,你真要逼自己这般恨我?宁愿自戕也不愿与我同天共地。”
安初遥抿唇不言,倔强的小脸上满是伤痛和决绝的神色。
见他这般模样墨桀心疼又心寒,忽然凤眸一凛,俯身拾起那柄短匕走向安初遥。
下意识往后退的安初遥被墨桀扣住了手腕,墨桀将匕首放入他手中,握住他的手让锋利的刀锋直指心脏,只要安初遥稍稍用力,就能刺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