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三皇子墨衍下了朝便去了东华宫。
“皇兄这儿怎没以前暖和了?”墨衍按照以前的习惯,打发了要通传的小太监直接入了正殿。
正倚在软塌上看话本的墨桀闻言微微挑眉看向来人,那墨衍眉清目秀,长得像极了已过世的容妃,当年容妃曾在母后危难时出手相助,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墨衍多了几分照顾。
墨桀放下话本端坐起来,淡淡一笑,“如今我尚在思过期,人气少了,心一凉,这大殿便也跟着冷了。”
这话一出墨衍立马满脸愧色,“都怪臣弟那日忘了守宫廷礼法,才会让皇兄受这种委屈。”
“不怪你。”墨桀仍是宽和地笑,对此事不再置其他说辞,换话题道,“说来三弟也有些日子没来皇兄这儿了。”
“唉,皇兄有所不知啊,自从皇兄不入朝堂,朝堂的风势就一边倒了,那些大臣现在皆以墨晟马首是瞻,如今那墨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到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受到的欺辱墨衍就一肚子苦水,“皇兄你也知臣弟一向不受墨晟待见,这些日子他给臣弟挑了不少刺,臣弟心中甚是挂念皇兄的,但是为了和墨晟周旋花费了不少精力,所以才会一直抽不出时间来看望皇兄,望皇兄莫要怪罪。”
墨桀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三弟见外了。”
简短的几个字后墨桀就闭口不言了,墨衍一愣,皇兄既然把话题引到这儿,照往日惯例都会细问一番自己被墨晟欺辱的经过,然后给自己出一些主意的,怎今日这般冷漠。
墨衍压下心头疑虑,踌躇片刻后准备说出今日来这儿的重点,“皇兄可听说了一事?”
“何事?”
墨衍压低声音道,“父皇这些日子病情反复,朝中有大臣提出了让墨晟代为掌权的提议。”
“是吗?”墨桀悠闲地靠在软塌的扶手上,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皇兄......不急吗?”
墨桀微挑凤眸,似笑非笑地道,“大势已去,急有何用。”
墨衍不想他会这般平静一时语塞,因之前南国质子换人的事件,墨晟在父皇那儿失了几分宠信,当日他外出回宫便故意疏于礼法先来拜见墨桀,好让墨晟抓墨桀的纰漏,想着等墨晟参了墨桀一本掰回一局,他们的权势便旗鼓相当又能相互制衡对方,但没想墨晟棋高一着竟然联合茜贵妃使计让父皇盛怒下削了墨桀的权势,从而导致自己如今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几番受墨晟打压,简直悔不当初。
墨衍忧心忡忡,若是墨桀真这般放弃争权,那他便失去了最大最有利的庇护,墨晟和茜贵妃必容不下自己。
“皇兄......”墨衍思索片刻正欲再开口劝谏,忽然来了个通传太监。
“传皇上口谕,请大皇子墨桀速去西暖阁一趟。”
墨桀本就不欲再理会墨衍,起身接了旨,随通传太监走了,墨衍无法只得无功而返。
穿过灵梅园,前方便是暖阁,暖阁乃是皇上与重臣商议国策之地,如今他还被皇上禁足朝堂,北朝近期又未出现大乱事迹,今日的召见显然不是因为政事。
迅速理过一番思绪的墨桀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对着通传太监问道,“公公可知皇上召见本殿所为何事?”
通传太监赔笑道,“请殿下见谅,这个奴才实在不知,只听说今日有人向皇上告了御状。”
“御状?”
墨桀微一凝眉,抬眼便见前方一道清冷的纤细身影,正是这几日让他牵肠挂肚的那个人儿,墨桀眼下一热心下却是一疼,初儿好似又清减了不少。
安初遥与他迎面而来,见着墨桀微微一愣,随后对他躬身行礼先入了暖阁内殿。
墨桀微皱起眉,已猜到皇上召见自己的缘由。
殿内除了坐在龙案前的墨弘和站在一旁的墨晟,堂内还跪着个一身青衫的青年。
安初遥今日一上午都不曾见到柳文瑜,现在看到那抹背影便是心下一沉,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待两人问过安,墨弘掩着鼻下咳了两声,有些气短地问道,“初遥来北朝快有月余了吧,一切可还习惯?”
安初遥上前拜上一揖,“多谢皇上挂念,臣一切安好。”
墨弘点点头,“朕想也当是安好的。”
一旁的墨晟见皇上有大事化小的趋势,忙意有所指地插言道,“楚王不用有所顾虑,今日当着皇上的面若是楚王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便是,皇上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说完又假意向身旁的墨桀征询道,“皇兄,臣弟说的可对?”
视线一直锁在安初遥身上的墨桀神色不变,掀唇淡应,“当然。”
墨晟自以为为安初遥除去了后顾之忧,安初遥必会感念自己参墨桀一本,想到墨桀一会儿将会受到处罚,墨晟就心下大快,忙怂恿安初遥,“楚王你也听到了,有什么不满且安心地说罢。”
安初遥深知墨晟的意思,若是现在在皇上面前控诉墨桀,不仅能打压墨桀,更能借机斩断他和墨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