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珺璟宫,柳文瑜便朝安初遥直直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
“臣今日鲁莽行事,差点连累了殿下,请殿下降罪。”想到方才在大殿上的情景,柳文瑜便后怕不已,若是殿下真因自己而受到处罚,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安初遥微微一叹,“罢了,总归最后化险为夷,你且起来吧。”
柳文瑜却不起,反朝他磕了个响头,而后抬头直视安初遥,“恕臣无礼,臣想知道殿下今日为何要包庇那墨桀?”
他仍记得自己那日被人解开手脚跌跌撞撞跑进内殿时,见到的便是一室凌乱的案摆,纷杂在地的衣物,以及跌坐在软塌上满脸凄色的殿下,他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心想要保护的殿下竟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屈辱,整个人如五雷轰顶。然而殿下却什么都不与他说,他看着殿下日愈憔悴,默忍了几日终是无法再忍,今日一早起来便长跪殿外,誓要揭发墨桀的罪行为殿下讨回公道,却不想殿下根本无心告发墨桀。
听到他的质问安初遥心下一颤,思索许久才勉强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他曾答应会助我们离开。”
柳文瑜闻言苦笑摇头,他在殿下身边呆了五年,深知他的脾性,殿下绝不是那般委曲求全之人,而墨桀那般折辱殿下却能得到殿下的宽容,说明殿下对他......
柳文瑜不愿再想,满脸伤色地对他道,“殿下莫要自欺欺人了。”
夜已渐深,本是寒气最重的时候,珺璟宫内却暖如阳春。
安初遥倚在软塌上,手里端着话本久久未有翻页。
柳文瑜的话语还在耳边徘徊,他心下千百个不愿承认,但今日只因墨桀一个眼神就令自己改变了心意,他又该如何否认......
就在安初遥出神之际,忽然来了个小太监在殿外通传道,“殿下,大皇子求见。”
听到声音,不知何时已让墨桀的身影占据了全部神思的安初遥吃了一惊,怔了怔道,“你且回禀大皇子,就说我睡下了。”
待通传的小太监走远,安初遥放下话本轻叹一声,明明心是自己的,怎会理不清那情呢。
“初儿因何事这般伤神?”随着一声‘吱呀’轻响,一道含笑的声音打破了安初遥的思绪。
安初遥循声看去,只见原本关上的朱窗大开,一身黑色华服的墨桀正曲腿坐在窗台上笑着看他。
安初遥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他,“你,你......”
“初儿既然未睡,那我便进来了。”
说完还不待安初遥回应,墨桀已经跳窗而入。
确定那是真人而非幻觉,安初遥压下飞快跳起来的心,从软塌上起身怒道,“你身为皇子,这般私闯他宫成何体统!”
墨桀整了整衣袍,一脸委屈道,“若是初儿一开始就愿意见我,我又怎会失这体统?”
又跑到安初遥面前撸起袖子给他看,“喏,都挂破了。”
只见墨桀手臂上多了一条约摸两寸长的划痕,虽没破皮流血但也红肿了,安初遥心下一疼,却强装镇定地骂道,“活该。”
墨桀假意哀嚎,“初儿好生无情。”
?
安初遥抬头瞪他,却惊觉他挨得自己极近,不由慌忙退开一步,脸上神色冷淡起来,“我人你已经见到了,殿下请回吧。”
看着仍不忘和自己保持距离的人儿,墨桀默叹一声,也收起了嬉闹,看着他轻问,“今日在殿堂上,初儿是有心护我的,对吗?”
安初遥承受不住他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偏开脸否认,“并没有。”
“那初儿......还是要离开?”
“对。”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墨桀心下仍是发苦,摇头道,“既是这般,那初儿今日便无权赶我走了。”
安初遥皱起眉看他,“你......”
“初儿莫不是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墨桀向他走近一步,脸上是温柔的溺笑,语气却很是霸道凌厉,“我们曾约定我助你出宫,但在你出宫之前不可拒绝我,这几日你都称病对我避而不见,我且不计较,但今日我既然进来了,便不会走。”
墨桀特有的冷冽气息已笼罩而来,安初遥心下发紧,他知自己无权拒绝,但他实在不愿再那般不清不楚地给他。
“殿下”安初遥低唤一声,抬眼与他对视,“即便我现在依了你,也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这般这般殿下也要吗?”
墨桀闻言无奈失笑,锁住他略带怯意的双眸,沉声道,“初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坏,从头到尾你都不承认对我讲情,却要我对你讲情。”
“我......我......”
安初遥被他一语点破,顿时语塞,墨桀也不许他再做过多的挣扎,俯身将人打横抱起。
“墨殿下不要!”安初遥双手拽着他的衣襟全身僵硬,红着眼眶低声乞求。
“初儿,”见他这般墨桀亦不忍心,却也不甘再做退让,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