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申时时候柳文瑜收到了墨桀传来的口信,便一直守着院门。
约莫等到戌时,前院走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柳文瑜警觉起来,心想墨桀猜的不错,那两个女人果然想在晚间对殿下出手。
不消片刻,两位夫人便在宫人的簇拥下出现在柳文瑜眼前,两人皆步履轻盈,不畏严寒,只身着轻纱,只为曼妙身姿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看着那行人柳文瑜讥笑一声,拂了拂衣摆而后迎上,拜了一道,“二位夫人请留步。”
那二人本是奉了茜贵妃之命要使劲浑身解数接近楚王殿下的,这会儿若是其他宫人拦下她们,她们定然会以身份打压,可偏偏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那位随着楚王殿下一同入宫且颇受楚王信任的内臣。
那两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随后端起妩媚的笑容朝柳文瑜回礼,“柳大人安好。”
“二位夫人可是要找殿下?”
“正是,我等听闻殿下近日身子不爽利,便亲自炖了些药膳为殿下补补。”
见那两人脸上浮出一抹焦急神色,像是真为楚王的身体感到担忧般,柳文瑜心下冷笑,面上却摆出为难神色。
“二位夫人来得可真是不巧,今日午间院判大人奉皇命来为殿下请了脉,又开了些安神补气的名贵药膳,殿下服下没多会儿就歇下了。”
两人心下一紧,这般明显的敷衍之辞她们自是听得出来,只是柳文瑜搬出皇命一说,以她们的身份根本无法辨别真伪,只得也以皇命回击。
“既是这般,我们也是奉皇命侍候楚王殿下,不若就让我二人将吃食送进去罢。”说完那二人便要往殿内去。
却被柳文瑜伸出的手拦住了去路。
“放肆,我们姐妹可是皇上钦点的五品夫人,你这般是何意?!”寒风刺骨,她们又穿得单薄,一路走来已是受寒不轻,这会儿见柳文瑜丝毫没有让行的意思,不由得失了耐性,厉声呵斥起来。”
柳文瑜只是温和一笑,不紧不慢道,“如果下官没记错的话,当初皇上下旨的本意是让二位夫人照顾好殿下,一切以殿下为重,如今你们明知殿下身体不适难得才能入眠,却还要进殿叨扰,不知这算不算抗旨不尊呢?”
“你......”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那二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捏紧粉拳,愤愤地瞪着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人。
柳文瑜才不管她们想吃人的表情,又补道,“夜露寒凉,二位还是早些回吧,莫等着了凉,可就更没机会侍候殿下了。”
那两人一听这话更是脸都气红了,不知是冷还是愤怒竟有些发抖,若是表情不那般瘆人的话,说不得柳文瑜还会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
柳文瑜看着那二人走远才转身进了内殿。殿内炭火烧的充足,暖如阳春,安初遥立身在案前,正单手抵着唇角端详图纸,那份静谧像是划开了柳文瑜心中所有的纷扰。
“殿下。”
听是柳文瑜安初遥抬首笑道,“兄长,方才可是有人来了?”
“想是两位夫人刚到珺璟宫,有些不熟路才绕到了殿门外,我刚才为她们指了路,两位夫人已经回去了。”
安初遥点点头,知柳文瑜是不想自己烦心才想了这番说辞,于他而言,即便兄长没拦下她们,哪怕是抗旨他也是不会给她们任何机会的。
“殿下还在寻那密道么?”柳文瑜走近了,见他看的仍是那幅地图,心下不禁好奇。
“嗯。”
听他承认柳文瑜更是疑惑,不确定地问道,“殿下还想出宫?”
安初遥笑笑,“当初找这密道是为了离开皇宫,现下却不是,这密道修得极为隐秘,哥哥派人寻了许久也未找到线索,若是我们能找见掌握在手上,危难时期利用得好便是一条生路,而听之任之,就怕被有心人寻见,这生路也可能会成为隐患。”
“殿下思虑的极是。”柳文瑜听罢很是赞同,只是转念一想又为他感到不甘,南国二殿下虽心性善良却是活泼贪玩如孩童,半点不通国家政务,而那南国三殿下为人阴鸷伪善,手段狠辣,实皆不属下任君主良选。
“殿下的才情智略皆是一等一的好,君主他......”怎么舍得从小就对殿下不管不顾呢
安初遥见他又要钻牛角尖,笑应道,“并非如此,若是我从一开始就受父皇喜爱,整日在宫中尔虞我诈,我怕早已不是如今的自己了,更无法遇见哥哥和你。所以我虽然会觉遗憾,却不觉委屈。”
柳文瑜听他提到自己,心中既感激又欣喜,躬身行礼道,“只要殿下不嫌弃,臣定会永生追随殿下,死而后已。”
墨桀刚进殿便听见柳文瑜这句铿锵有力的承诺,忍不住哼了一声,心想初儿不嫌弃我可嫌弃着呢。
“初儿。”
“哥哥,”听见墨桀的声音安初遥心下生起欣喜不禁起身迎去,在感觉到他身上沾了夜露忙问,“外面天凉,哥哥可受了冻?”
“不曾,哥哥这儿是暖的。”墨桀说罢,便捉住安初遥的手按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