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饭后,天气很热,一家人吃过饭后,就没出门,建材店的门半掩着,小乔在柜台里侧的折叠床上打瞌睡,陈家的人在里屋说话,陈爸爸说起刚知道的刘雪这件事。
陈安修就跟着听了两句,私人借贷,他之前在各种渠道也听说过一些,路上也常见各种信贷公司的小广告,但没真正接触过,不过从仅有的那点消息来看,很赚钱是肯定的,“刘雪这人还真是有门道,怪不得这半年了,看着说话做事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说话特别有底气,不怎么往奶奶跟前凑了,还要送睿哲去那么贵的学校,他还以为直销店真的那么赚钱。
“找门道还不简单,大哥,你要愿意,我给你牵线,六分利都行。”陈天雨溜达着去窗台那里的牙签盒里,抽根牙签,边剔牙边说,陈安修去北京的时候,他经常在山上各处和小饭馆里帮忙,这天在家歇了大半天,还没下山去。
陈爸爸一听这利息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以前也借过钱,除了那些关系特别好的亲戚不要利息,其余的人家就不会白白往外借了,不过一分利就顶天了,毕竟谁也不是专门做这个的。
不光是他,连陈安修也惊了一下,“这么赚?一块钱一个月就是六分钱的利息,我要拿一百万借出去,岂不是就能天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只等着赚利息就行了?”
陈妈妈坐在床边,怀里抱着胖冒冒,正拍打着哄他入睡,听到这兄弟俩不靠谱的对话就说,“你们俩快打住,年纪轻轻的,不想着好好工作,净琢磨这天上掉钱的好事,我还没听说,哪个好好过日子的,是不干活,在家翘着腿在家等着吃利息的。再说,这么重的利,和高利贷有啥区别,听着就不是什么正道。”
陈天雨砸吧砸吧嘴反驳说,“妈,你不懂,外面做这个的有的是,赚到钱的也大有人在,你不知道,不一定就是违法的。”
“外面还有那么些偷的抢的,抓不住还不用坐牢呢。”
陈天雨哭笑不得,“妈,你这是不讲道理。”
“我是你妈,我和你讲什么道理,这事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反正我和你俩说,你俩谁也别去沾手这种事,尤其是望望,别去动这歪心思。”就怕望望为了徐家的事情走错路,这都快半年了,徐家那边依旧没任何动静。
陈天雨嘟囔句,“我要动,早就动了,还用等到现在。”当年他不要的,怎么会现在拾起来?他就那么一提,大哥对这种事情应该也没兴趣,当然大哥真要有兴趣的话,他确实还有点门道,怎么也不会比刘雪的路子差。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小徐呢,最近在做什么,上次帮着问了睿哲的事情,也没谢谢她,让她有空在家里吃饭。”
“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听说家里有点事,我改天给她打电话,上次和晴晴吃饭的时候,她还说从韩国给你捎了件衣服。”实际情况是,彤彤从韩国回来没两天,就被她妈妈抓回去关在家里了,他打过电话,人没事,就是出不来,他去过两次,徐家人的面都没见到,现在只能再等等看,彤彤也是这意思,毕竟闹太过的话,谁家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陈妈妈笑说,“给我买什么衣服,我又不是没衣服穿,以后和小徐说别乱花钱。”
陈爸爸对着陈安修歪歪嘴,悄悄说,“看把你妈美的,上次小徐带着她和你三婶去理个发,没少对着人夸。”
陈安修看看妈妈至今保持还不错的发型说,“不过还真挺好看的。”感情都是在相处中产生的,他能感觉出爸妈正在慢慢接受徐彤彤,这是好事。他和晴晴将来不常在家,家里这边还是要靠望望他们多照应,家里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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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陈爸爸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去市区的建材批发市场看货,这次看的主要是些新进的陶瓷地板,另外就是些墙砖墙漆之类的,都是多年合作的老客户,陈爸爸和市场里的几个老板都是老朋友了,按照惯例,看完货,中午晚上两顿酒是跑不了,他心里有事,不想掺和,就带着冒冒一道去了。
过程还算顺利,冒冒也没闹,这次的地板砖不错,陈爸爸答应进一些卖卖试试看,其他同去的人也有当场下单子的,也有说回去再考虑一下的,中午建材市场的一个叫张生平的老板请喝酒,见陈爸爸带个孩子,也没硬留,让人给陈爸爸的车上装了两箱瓶装酱油和一箱酒,他自己又送了两盒肴驴肉。
陈爸爸推让,张生平压住他的胳膊笑说,“他们都在里面呢,这驴肉我可只给你了,你别我让我难做。”
“老张,你看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说你才叫客气呢,我也没少吃你的东西,上个月,你让人捎过来的樱桃,我可都收着了,这次又带了杏来。”
“那不都是自己家种的吗?”
“自己家种的就不值钱了,行情我还是知道的。”
话说到这里,陈爸爸也没在阻拦,张生平把两盒驴肉放到后车座上,起身的时候见冒冒正忽闪着眼睛在认人,就摸摸他的手说,“小胖子真精神,安修家的老二都这么大了,天雨呢,有对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