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起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没精打采,饭桌上看见几根油条都让他想起昨天见的那根东西,连忙叫人撤了下去。
窗外的雨停了一会,谢束那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去了,心里那槛还没过去,这么个天仙似的美人下面怎么就长了那么个怪物呢,怨啊哀啊怜啊惜啊一起涌上他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以前他是被美色迷了眼,天天往谢束跟前凑,昨天那一遭他算是清醒了,谢束是个男人,是个胯下远不止三两肉的男人,再漂亮也是个男人,他可不能再错下去了。
正好这时候,守门的小厮进来传话,行止听了再通报给他,原来周游几个猜着他不会出来,趁着雨停了,直接叫人把轿子抬到了太守府门口,硬是要把他请出去。
他正好闲得无事,又心烦意乱,就坡下驴,上了轿子去了临春阁。
城里三间最大,客源最多的欢娱场都是他的当家,借了陈后主临春,结绮,望仙三阁的名,吃喝嫖赌,净是花样。
周游和王启堂几个在门口等他,周游肥头大耳,油嘴滑舌,一双鼠眼精光直冒,是个有着些花花肠子的酒肉纨绔。这王启堂倒是五官周正,仪表不凡,也干些实事,满肚子都是生意经,就是私下里荤素不忌,玩的五花八门,人不很正派。
都是一起长大臭味相投的,六七个人各搂着一个娇俏俏的姑娘,边说些荤话,边喝小酒,歌妓掩在屏风后面唱小曲。
他想着一醉解千愁,怀里抱着的女人一杯杯酒喂到他嘴里,他邪淫地痞笑,抱着人亲了一个。
就算都是些庸脂俗粉也好,好歹是个女人啊,他有些醉,兴致又高,嫌歌妓《后庭花》无趣,自己推了姑娘,起身进去了。
一屋子人起哄,沸反盈天,他醉得眼睛半眯,招呼歌妓出去,自己抱了她的琵琶坐着,也没用拨子,叫人奏扬琴,假模假式地清清嗓子,唱起来,
“红绫被,象牙床,怀里搂抱可意郎,情儿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砂糖。”
他很会唱这种淫曲,做个女腔长颤。外面的人拍着掌大声叫好,撺哄鸟乱,他一时间称心快意起来,唱得更如鱼得水了。
他按着自己心意唱,忽快忽慢,奏扬琴的琴师跟他不上,被他狠踢了一脚。
“叫声哥哥慢慢耍,休要惊醒我的娘。可意郎,俊俏郎,妹子留情你身上。”拈腔做调,吊着嗓子,尖细婉娇,比起方才尤甚,外面竟然冷冷清清,没人喝彩。
他只道是自己这句没唱好,醉得脸有些坨红,闭着眼睛,
“床儿侧,枕儿偏,轻轻挑起小金莲。身子动,屁股......”颠字还卡在喉头,一睁眼就看见谢束撩开珠帘,半个身探进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含笑地看着他。
他一见着谢束,立马想起昨天见着的浑物,又忆起那落荒而逃的窘态,惊得立站起来。手一松琵琶砸在他脚背上,直要把他脚骨砸断了,钝疼让他醉意全消,霎时间清醒过来。
谢束也被他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蹲下去,端看他的脚,他仰着头,“没说声就进来了,吓着你了吧?”
霍阑久喉头滚了一下,忙把脚抽回来,方寸大乱地摇头,“没事没事。”话也说不清,“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霍敛拾也跻身来看,模样笑嘻嘻的,“哥怎么不唱了?”
他食指顶着弟弟额头,“出去出去,你来干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再恶狠狠,咬牙切齿地低声添一句,“还带着客人来!”
霍敛拾被他按坐在凳子上,“不是周哥昨日给我递的帖子吗?我和谢兄到处寻你不着,好不容易天晴了,又不知道去何处?索性来应周哥的约,谁晓得你却又在这里。”
霍阑久怒火中烧,眼刀马上剐到周游身上,恨不得把他扒骨抽筋。
周游也实在没料到霍敛拾真的会来,伏低做小来打马虎眼,“哎呀,赶巧了赶巧了,正好给我们十爷接风洗尘。”吩咐旁边的姑娘,“再叫两个人来。”
霍阑久把手一扬,粗着声音骂,“叫个屁叫,都滚!”
一屋子姑娘全跑干净了,王启堂喝得也醉醺醺的,看着姑娘一个个走了,还弄不清怎么回事,打了个酒嗝,“诶?走什么呀?走了谁陪爷喝酒啊?”
谢束提着琵琶,从屏风那头出来了。
周游把大家都招呼坐下,“没事没事,不喝花酒了,咱们喝个接风酒,诶,那位公子快些来坐。”对门外喊,“添些新菜来,两幅碗筷!”
王启堂还醉着,乍见谢束这么个盛颜仙姿的倜傥人物,“咦?一会没睁眼,怎么来了个活菩萨?”
一堆醉鬼跟着哄笑起来,谢束僵着脸不做反应。
周游见霍阑久面色不对,连忙喝止,朝着谢束略一鞠躬,“这位公子是?”
谢束和霍敛拾都没来得及开口,霍阑久劈头盖脸把话截过去,“谢束,洛城人,吃饭。”
众人见霍阑久面色不佳,都收敛起来,席间各吃各的,只霍敛拾有时稍微和谢束说起菜名。
“霍